手拉手,但这里没有,这里是高三。
作为港城最好的中学高中部,大家也都是有分寸的人。
高考在即,没人拿自己未来开玩笑。
温迢瞅了眼旁边吊儿郎当的发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陆江汀不算。
“你出国那事怎么说,打算去哪啊?”
温迢像是随口一问。
“澳洲。”
“……挺好。”温迢敷衍道。
地理一塌糊涂,没想起来澳洲在哪的温迢,面不改色心不跳。
反正不用高考,尤其是不用考语文英语,挺好。
他中考的成绩只超了统招线,家里找关系让他上的重点班。
温迢数理化生哪一科拿出来都能打,偏偏理科战神,文科垃圾,腿瘸得可以,生生把总分拉了下来。
语文英语课天天睡觉,老师看一眼都嫌弃。
高一那会,英语老师还和班主任告过状,可班主任教数学,温迢数学成绩能打,说了两句做做样子就算了。
临近高考,温迢才发愁,还剩不到一年,他拔苗助长也拔不上去啊。
那看不懂的理解和作文,还有什么定语什么从句。
不久前知道陆家打算把陆江汀送出国。
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英语不好,出国都难。
温迢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蓬松的发顶被风吹乱,配上皱紧的眉,在陆江汀眼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陆江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不高兴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泡面陈骂了,何况她就那脾气,马上高考完就解脱了啊。”
他一边安慰,手悬在了温迢头顶。
温迢深吸了一口气,“爪子放下去,不然剁了你。”
英语老师姓陈,常年一头泡面卷发,陆江汀给她取了外面,不过到底不礼貌,只在温迢说过。
陆江汀悻悻地缩回手,啧了一声,
“至于吗,我还没摸上呢,小时候摸那么多回了,不差这一次。”
温迢没给他好脸色。
说来也是见了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记事以来陆江汀一直高他半个头,就这样过了十七年。
小时候不知事,陆江汀摸他的头,温迢也不恼。
长大以后,但凡陆江汀伸手,俩人就要打一架。
长辈都习惯了,也就随他们去。
“你……”
温迢应声回头,光线打在浅色瞳孔上,陆江汀望着那汪清澈的眸子,顿了一下,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国?”
温迢疑惑。
温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温迢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陆水水你他妈啥时候这么肉麻了!”
猝不及防被拍了脑壳,陆江汀懵了一瞬,太阳穴嗡嗡作响。
温迢这一巴掌用了力,俩人打架一直都是真打,鼻青脸肿是平常。
陆江汀反应过来,心里一阵火直冒,但他气的不是这个,他朝温迢吼道:
“想打架老子奉陪,你他妈敢叫小名儿,活腻了是吧?”
温迢后知后觉自己跨了雷池。
陆家祖传迷信,陆江汀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给他算了一命,说命里缺水。
陆江汀父母一合计,淼字太大众,于是大名叫江汀,小名叫水水。
长大以后,水水二字变成了陆少爷的逆鳞,触之必死。
打一架是温迢的待遇,其他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叫,群殴都是轻的。
温迢嘴角抽了抽,正想着要不服个软。
上课铃适时想起,他飞快跑回教室,陆江汀的声音在后边追,
“温迢你等着!下课有你好看!”
铃声结束下一秒,温迢回到座位。
他后排左边靠窗,陆江汀右边靠门,俩人隔着几个同学四目相对。
温迢挑了挑眉,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看着都欠揍。
“噔——噔——”
赵司旻拿笔盖敲了敲温迢桌子。
学神啥意思?
温迢没懂,看赵司旻半天,挤出一个字,“嗯?”
他刚坐下,气没喘匀,一个嗯字,尾音往上勾,带着浓重的鼻音。
赵司旻侧脸,少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牙齿咬住了下嘴唇,唇色不深,但有白净的脸衬托,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昳丽。
男孩似乎咬不住了,牙齿松开,刚被咬住的地方透出一片红,印着淡淡的齿痕。
薄汗从纤长的脖颈一路往下,经过锁骨,流进衣领。
充血了。
赵司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视线从温迢被咬红的下唇上收回,冷冷地说道:
“安静一点,谢谢。”
……
原来是嫌他吵。
行吧行吧,下回下课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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