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人拿来帕子,给福儿擦脸。
擦完后,有人捧来了一盏茶,递给福儿。
福儿还有些发愣,直到捧茶的宫女对她做了个手势,她才匆忙捧着茶站起来,又来到皇后面前跪了下。
“娘娘喝茶。”
“叫娘。”皇后淡淡道。
福儿忙又改口。
“娘,喝茶。”
皇后把茶接了过来。
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撇着上面的浮沫,撇干净了,才凑到唇边,啜了一口。
有宫女上前来接茶盏,又有宫女捧了帕子,还有个宫女端了个托盘来。皇后将茶盏递出去,又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才拿起托盘上的东西。
是一枚凤簪。
她微微俯下身,认真地将凤簪插在了福儿的发髻上。
福儿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枚簪子。
“谢谢娘。”
突然,皇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福儿下意识抬起头,对上皇后微微有些泛红,却依旧没哭的眼睛。
“娘娘……”
“我把我儿交给你!”
福儿一愣,忙点了点头。
“你和他都要好好的,还有你肚里的孩子。”
福儿的手被抓得很疼,但她依旧点着头。
“明日你们就会离开皇宫,被流放到建京一带,你家乡是那里的,本宫知道你素来有主意,胆子大,你要照顾好他,他……”
皇后越说越慢,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出口。
“娘娘不见一见殿下?他一直很担心您。”福儿没忍住道。
皇后收回手,道:“就不了。”
“可……”
“你去吧。你是本宫的儿媳,该给的聘礼本宫会给你,那有一个箱子,你带回去。”
看得出皇后不愿再多说,福儿只能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
伴随着她而去的,还有个捧着个小箱子的宫女。
……
次日,一辆马车驶出皇宫。
福儿一直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可都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直到看见有个人影出现在宫门上的城门楼上。
“殿下,殿下你快看。”
卫傅其实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只是佯装不知地埋怨她不注意肚子。
此时她如此激动,让他去看什么不言而喻,他反而情怯。
最终,他还是被福儿拉出了车窗,往那处看去。
风好大,吹得人眼睛都迷了。
城门楼上,一直冷静漠然的皇后,终于忍不住了。
她下意识往前扑了一步,扶住城墙,往那里看着,一直看到眼睛花了,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
一袭披风从后面裹住了她。
“天冷,不要站在这里太久了。”
皇后默默地站着。
“他有了妻,有子还在腹中,过几个月就能诞下。这一路上,有那女子的家人照拂,难道你还不能安心?”
提到安心这两个字,皇后终于忍不住了。
“我怎么安心?怎能安心!卫臻,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看中我哪儿了?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
他紧紧地抱住她,任她歇斯底里地叫骂厮打。
直到她精疲力尽,他抱起被披风裹紧的她,缓缓步下城楼。
三日后,宫里传出废后薨逝的消息。
五日后,新帝下旨立镇国公黎家嫡三女为后,不日举行封后大典。
黎家哪有什么嫡三女,镇国公夫人已是临近花甲之年,就算想生也生不出。
不过陛下说有那就是有。
其实京里很多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由于新帝自登基以来,手段雷厉风行,许多人家都处于战战兢兢中,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此时,被流放的一群人早已离开了京城,踏上了前往遥远北方的漫漫之路。
越往北走越冷,等出了长城,入目之间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雪下得很零碎,但关外的风,刮在人脸上像小刀子割一般。
这种天还要带着一群拖油瓶赶路,因此一路上兵丁侍卫们免不了会心生抱怨。
于关外的兵丁来说,他们若是骑马,跑快点顶多十几天就到了。于跟来的侍卫来说,押送根本用不上他们,他们来不过起个监督作用,但这一趟还是要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这次被流放的人不是徒步,上面给备了几辆马车。虽然马车不多,但一辆车里尽可能多塞一些人,一来暖和,二来走得也快。
这其中只有一辆马车里,隻坐了两个人,不过至今没有人异议,都知道这里头的两位情况特殊。至于其他人,管你之前是娘娘还是皇子、公主,通通塞进一个马车里。
福儿要再一次感激给他们准备这辆马车的人,哪怕路赶得这么急,她坐在车里都没怎么感觉到颠簸。也是她爷怕颠着她,给她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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