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那他是怎么死的?”其他农民连忙急切地追问。
缇默鲁也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他啊——”散播消息的人说,“睡了他的女主人,被他的男主人抓了个正着,然后就被主人给打死了!”
“啊——?”
“不会吧……”
“那小子那么笨的吗?”
“是啊。他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会被人抓住啊?”
农民们的质疑声不绝于耳,缇默鲁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弗萨死了,被他的主人打死了,因为他被主人发现睡了主人的女人。
缇默鲁惊恐得忘记了呼吸,因为他和弗萨一样,也睡了别人的女人,并且还在盼望着成为那个别人的仆人。
不行,他不可以成为瑞吉先生的仆人!若是他和瑞吉夫人的事情被瑞吉先生发现了,那么他必定会落得与弗萨一样的下场。
他还不到二十岁,还没有娶到心爱的姑娘,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崽子,他不能死——他不想死!
“走啦,缇默鲁!”一个农民提醒还在发呆的缇默鲁,“该去种麦子了。”
“啊,好。”缇默鲁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扛起装有麦种的袋子。
结束午休的农民们唱着属于他们的歌,扛着装有种子的袋子,走向只能为他们带来微薄收入的租地——
“从天明,到天暗
“云雀掠过肩膀
“田鼠钻过裤裆
“一无所有的农民在劳作
“从天明,到天暗……”
是啊,他就是个农民——是个农民就挺好,没有太多的钱,也只能吃个半饱,但是至少还可以活着,不会因为和女主人偷情而被男主人打死。
缇默鲁走向瓦斯塔家的租地,将种子播撒在犁好的土地上,将去城里探望萨拉柯丝的想法踩碎在脚下。
就这样,缇默鲁放弃了摆脱农民身份的奢望,准备这一辈子就踏踏实实地当一个农民,直到再也种不动地,只等着被人埋入阴冷的土里。
可是,现实总是会背离他的期望,让他意识到他完全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在一个八月末的傍晚时分,做完自己工作的缇默鲁走向瓦斯塔父子居住的小屋,准备向自己的雇主道一声晚安,然后再回粮仓去休息。
他走到屋门前,抬起手正要敲门,却听到屋里的人正在说话。他怕此时敲门会打扰到自己的雇主,便放下准备敲门的手,站在门口,想着等到父子二人结束对话再敲门。
年久失修的木门上面有很多的缝隙,不仅漏风,还会漏声,再加上没有关闭的窗户和父子二人并未压低的音量,尽管无意偷听,站在门外的缇默鲁还是依稀能够听到屋里的声音。
人家特意选他不在的时候进行交流,说的应该就是不希望他知道的事,或者是与他无关的事;即便不是这样的原因,他也不能做偷听这样龌龊的事。因此,缇默鲁准备迈步走远,避免自己继续被迫做出偷听的坏事。
他正要走开,却因听到自己的名字,而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缇默鲁?”
“是的。我娶了妻子,缇默鲁还可以继续留在家里吗?”
听到这样的对话,缇默鲁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站在门前,怎么也走不动了。
索留姆要娶妻了。是啊,他都二十一岁了,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结了婚,有了妻子,索留姆应该就不用再肏缇默鲁的屁股了。屁股解脱了,缇默鲁本该高兴的,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索留姆娶妻意味着瓦斯塔家有了女人;家中有了女人,就不需要缇默鲁这个做着女人工作的雇工了。
老瓦斯塔的回复,印证了缇默鲁的猜测:“他啊……给他点钱,让他出去另谋生路吧。”
果然如此。缇默鲁不愤怒,也不悲伤,因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瓦斯塔家,缇默鲁才会努力寻找其他的出路。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能预料得到。比如索留姆的反应,就完全出乎的他预料。
“留下他也无所谓吧。”索留姆说,“好歹是个男人,能帮忙干点儿活儿。”
听闻此话,缇默鲁并不觉得感动,因为他并不认为索留姆留下他单纯是为了让他帮忙干活。
“正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才不可以继续留着他。”维德提醒索留姆,“别忘了,他可是妓女下的崽子,生来就带着淫荡的血。万一他勾引了你的妻子,污染了咱家的血脉,你要怎么办?我的钱,只能用来延续瓦斯塔家的血脉,绝不用于扩散肮脏的妓女之血。”
维德的回复宛如一把利刃,刺痛了缇默鲁的心。
他心痛,不是因为维德厌弃他妓女之子的身份,而是因为维德竟然担心他会去染指索留姆的妻子。他以为维德至少是信任他的,所以才会留下他,没想到,维德竟然如此提防他。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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