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自缢了后也只是感慨着说了句”怎么会?”情绪便就此止住了。
她都怀疑她妈是不是故意把复诊约到今天下午的,以此脱身把这个包袱甩给自己。
为了不把人弄疼,她费劲地搀着她婶子。
“婶儿,如果您看不得这场面,咱还是先回去吧。”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她婶子就炸了,青筋暴胀,声音嘶吼,捶胸顿足道。
“不!!!我要看我的小堂,我可怜的小堂啊,才15岁,怎么狠得下心丢下妈妈走了啊。”
周京被折腾得一身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知道该拿她婶子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纠缠困顿之间,她猛地抬头,看见一个手里拿着记事板,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性从解剖室里出来了。
周京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冷玉似的白,再就是清瘦亭亭,简单随意的一个站姿怎么就那么清雅好看。
直到她扭过头来,清凌凌的眸光往这儿一瞥,目光穿过苍白的白炽灯和沁寒的冷空气直望进周京心里去。
嘶
周京承认自己那一刻给”电”到了,头皮发麻的颤栗,里里外外都是酥的、软的,世界变得安静,心跳声变得剧烈,人都愣住了,甚至连她身后什么时候跟了个小助理都不知道。
这在作战的时候可是要丢掉小命的。
李主任看到尤珉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叫住她。
“小尤,解剖结果是什么?”
尤珉月朝他们的方向走了几步。
孩子服药后自缢,母亲哭到失声,父亲却没有到场,或许是父亲去世了?又或许是单亲家庭,父亲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身上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在这么小的年纪结束自己的生命。
越往深处想眼皮跳得越厉害,脸色也愈发清冷。
冷淡克制的悲悯为她增添了圣洁的光环,周京得眯着眼才能看清她,走过来的几步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直到三人跟前,尤珉月才收回了猜测,朝哭得肝肠寸断的中年女性遗憾地点点头,“节哀。”
再将目光移至李主任,稍稍垂下些眼眸,视线落在主任面中的三角区域,稍稍点头以示敬意。
她全程表现出来的姿态是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稳重而专业。
“主任,是服用过量安眠药后上吊自缢的,排除他杀。”
走进了看才发现这人是会让周京脸红的漂亮,脸上没有丝毫脂粉的修饰,柔和干净,琼鼻粉唇,清卷秀美,声音也清越好听,周京很丢脸地被迷得一愣一愣的。
李主任有些忐忑地看了周京婶子一眼,清了清嗓子。
“好,报告呢?”
“报告等会就能写出来。”
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的女人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猛地扑向尤珉月,紧紧攥着她的白大褂,一双红肿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激动道。
“安眠药,他去哪拿的安眠药,是哪个医生竟然给未成年的小孩子开安眠药,是哪个医生害死了我的小堂!”
尤珉月沉着冷静地搀扶着中年女人,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遂保持沉默,小心不让激动的家属伤人伤己。
站在她后面的小助理还是个大四过来研习的学生,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直接吓得呆住了,呆滞地瞪着一双眼。
现场谁也没想到她婶子突然爆发,周京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跨步将她婶子从法医身上扒下来,用半边身子将人稳稳托住,护好她婶子那双做了延长甲的手。
临了还扫了法医一眼,看她是否受伤。
好在人家身上除了那身白大褂皱了些,并无大碍。
婶子的突然发狂让周京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地火辣辣,在一眼心动的人面前连最基本的得体都做不到,还把人家搞狼狈了。
人家会怎么想她?
脑子乱哄哄的,当下也只能安抚好婶子的情绪。
“婶子你冷静一点。”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李主任也来劝,还叫尤珉月身后的小助理去拿包纸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家属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手里攥着纸巾擦着通红的眼。
尤珉月一直耐心等候着,内心悲悯,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痛苦的母亲感觉好受一些。
将心比心的前提是她经历过中年丧子的悲恸,嘴唇掀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缄默。
安慰性的言语在这种时候多少有些显得宽泛空洞。
“这边家属想进去看看,小尤你觉得”
李主任将目光投向她,带着询问的眼色。
尤珉月委婉给出专业意见,“建议到殡仪馆后请入殓师帮忙修整过遗体后再看,不然怕家属承受不住。”
毕竟孩子上吊,面目狰狞,怕再刺激到家属。
一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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