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少年眼角滑落,弗兰克惊喜地刚要说点什么,就见更多泪水接二连三地涌出,很快在枕头上晕湿一片。
“不行,这样哭得太过了。”弗兰克又说了cut。
白高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但泪水还是没有停止。
黎谱难以再伫立在一旁,跟旁边的人要了纸巾,走上前去。
白高兴已经坐了起来,眼泪静静地顺着脸颊流淌,抿着唇倔强地不发出声音。
水滴汇聚在下巴滴落,又晕染了一小块被子。
黎谱印象很深刻,这一幕,像极了少年最初刚变成人的那时候。
白高兴眼神放空地笑了一下,很勉强,“不好意思,我好像……”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声音也变得有点哑。
直到温热的指腹拿着纸巾贴到他脸上,白高兴才抬了下视线,眼眸微微弯起,泪光像细碎的水晶。
黎谱动作一顿,目光略沉了下去。
但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仔细又轻缓地擦着少年眼角的湿痕。
在场的人都有些触动,旁边几个演员过来安慰,就连编剧也说没关系,这场戏慢慢来还不急。
白高兴擦干了泪水,清了清嗓子,眉眼间又恢复了轻松的情绪。
他很快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睫毛低垂。
总不能说……
他是因为想到了跟黎谱分开。
第128章
找到了能够哭出来的触发点,接下来的拍摄就顺利得多。
镜头将病床上处于弥留之际的少年容纳在内,阳光铺洒在那云朵一般洁白柔软的发丝上,将那张精致的面孔也照得有了几分红润色泽,身穿荷官制服的男人背影萧索,虽是面无表情,周身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是沉重又压抑。
少年已经死去,他的眼睛不会再睁开,睫毛不会再颤抖,黑如曜石的眸子再也露不出惹人喜爱的笑意。
阿多尼斯执起已经褪去血色的手,轻轻将其抵在唇边,温热的呼吸曾经能将少年白皙的皮肤染红,如今却只有冰冷的回应。
“je t&039;ai。”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喟叹,即使早已预料过结局,那种伤痛也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消磨,而是会日以继夜地叠加。
亲眼看着爱人死亡,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年的眼角滑落,他听见了阔别世界前最后一刻的声音。
“……”
用作场景的房间久久没有声音,直到弗兰克喊了结束。
很多旁观的演员都已经被黎谱带入情绪,凝着神色,闪着泪光,大有一种这个气氛今天就要一直压抑下去的架势。
直到过于低沉的氛围被躺在床上的少年打破。
“能不能……扶我一把。”
白高兴躺得挺久,拗姿势拗得很辛苦,“腿麻。”
黎谱第一时间伸手将少年拉了起来,并贴心地将手掌抵在他的背上用作倚靠,“还好吗?”
稍微压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的呼吸让白高兴一个激灵绷紧腰背,“还、还行。”
他试图躲开男人的手,可下肢的麻感和腰部固定一个姿势太久的酸软让他无能为力,龇牙咧嘴地试着动腿。
弗兰克开始催促:“白,你那边结束了就到这边来,黎还要拍房间空置之后的剧情。”
诺亚本身就是逃出来的,很多人一直在找他,阿多尼斯一直保护着他的消息,他死去自然也没人知道。没过几天,阿多尼斯为诺亚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只有男主和女主参加。
这一幕早就拍完了,现在弗兰克要拍的是阿多尼斯为诺亚收拾遗物的细节。
白高兴每动一下,就感觉自己腿部像有千千万万个信号在颤抖,是电视机花屏的感觉。
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下一秒眼前一花,整个人腾空而起。
黎谱稍掂了掂,把人更往里抱了一下,“我带你过去。”
白高兴下意识搂住黎谱的脖子,却在发现这样根本和他计划的远离相悖,接着松了松手臂,后仰了些许,头也忍不住别了过去。
黎谱步伐一顿,视线微垂,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晰地看到湿红的眼尾,以及还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他握在腿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接下来就只用围观了。白高兴坐到场地的一角,看着黎谱把后面的戏份演完。
心底空落落的,越看,就越觉得不舍。
他呆呆地托着脸,脸上被冰凉的东西抵住,是达伦递过来的冰咖啡,“怎么,演戏演入迷了?”
白高兴接过瓶子,“没有,就是看看专业人士的演技。”
达伦眼睛一亮,“你也想来当演员?”
白高兴:“啊这倒没有……”
话音未落,达伦就说:“那更好了!省得黎在片场老是提你,我说干脆把你绑过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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