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坐在床沿疼到脸色煞白的宁云简。
肖玉禄在旁不停为他拭着冷汗。
崔幼柠明显看出宁云简这回发作比之前那几次都厉害许多,不由心中发紧,快步走近。
宁云简怔然看着她,待她到了自己面前,眼睫便垂了下去,微微颤着。
崔幼柠鼓起勇气轻声道:“我来帮你擦汗,好不好?”
宁云简听后别开脸去,唇瓣紧紧抿着:“裴文予在一楼关着。今日阴雨,他的手腕旧伤也犯了。”
崔幼柠沉默须臾,转身后退。
见状,宁云简胸间妒意立时上涌,眉间狠戾顿起,再也维持不住原先强装的镇定神色,强忍着绞痛起身将她拽回,疼到胸口剧烈起伏:“你……你敢……”
“我不是要去一楼。”崔幼柠连忙道,“我瞧见水盆放在后面那张杌凳上,里头还有块干净帕子,我只是想去把它拿来帮你擦汗。”
宁云简一僵,缓缓松了攥着她手臂的力道,默默坐回了床沿。
崔幼柠将帕子拧干,轻轻贴上他惨白的面颊。
宁云简喉结滚了滚,一动不动地任她为自己擦拭。
肖玉禄瞥了主子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崔幼柠擦了没一会儿便发现他脸上方才还流个不停的冷汗渐渐已不再渗出。她心头稍安,又见宁云简的脸色仍很差,便低声问:“要亲一亲吗?”
宁云简眼睫重重抖了抖,又将脸别至一边:“那裴文予呢?”
崔幼柠咬了咬唇,忽而倾身上前,吻住他喉间的凸起,感知到那块的上下滚动,便追逐轻咬。
上首传来男人的闷哼,她眼前天旋地转一瞬,再睁眼时已被宁云简覆于身下,尔后听见对方喑哑的声音:“他此刻就在楼下,你确定要同朕亲近?”
“……那能给他换一间吗?”
宁云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漠然道:“不能。”
“……”
“他就在楼下,能听见你我的动静。”宁云简定定看着她,“如此,你还要帮朕缓痛吗?”
崔幼柠瞬间憋红了脸:“我是女子!如何能叫人听见那种声音?”
他逼问:“阿柠到底是因害羞还是怕他难过,不敢叫他听见?”
崔幼柠喉咙一哽,伸手褪去自己的衣裳。
宁云简眸光晦暗幽深,低头吻了上去。
崔幼柠咬住唇瓣,但宁云简存心要她发出声音,竟让她伏在窗台之上,从后擦磨。
而这回,并非隔着衣料。
窗户敞开着,楼下便是裴文予的房间。酥麻、羞耻与快感传至崔幼柠全身,令她神志迷蒙恍惚,难耐到将窗棂抠下两块木屑。
她终是忍不住一声又一声地嘤咛哭颤。
宁云简的吻在此刻落于她耳侧,尔后崔幼柠听见他微哑的声音:“哭什么?”
崔幼柠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些。
宁云简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和脖颈:“他不在楼下的厢房。”
崔幼柠哭声一滞,呆呆回头看他。
“朕如何肯叫他听见你此刻的声音?”宁云简将她翻了个面,抱上窗台,“楼下的人都被清走了,肖玉禄出去时定然也将二楼的人都去了客栈外守着,无人能听见你我。”
崔幼柠抹着眼泪追问:“当真?”
“当真。”宁云简分开她,覆了上去,哑声道,“朕又不是你,哄人的谎话张嘴就来。”
崔幼柠反驳:“我没撒谎。”
“还说没有?”宁云简惩罚似的用了狠力,“你口口声声要待朕好,要爱朕一世,转头便为了别的男人打朕的脸;嘴里说着再也不离开朕,却能轻易说出‘你我就此别过’这种话。”
他越说越怒:“昨晚朕走后过了一刻钟,你房中的灯便熄了。没有朕黏着你索求,你觉得轻松欢喜、连睡觉都更香甜了是不是?”
“……我只是惯于躺下前吹灭烛火,昨晚也睡得不好的。”
“你叫朕如何能信?”
“……”崔幼柠哑口无言。
宁云简见她沉默,眼眶瞬间红了。
崔幼柠看着他侧脸上残留的红痕,心里泛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伸手抚上昨日自己扇过的地方:“还痛吗?”
宁云简浑身僵住,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语气生硬:“你昨日打的时候半点都不留情,今日却知要来问朕痛不痛了?”
崔幼柠羞愧难当,将手收了回去。
宁云简眼眶立时更红了些,抿紧唇瓣静默不语。
很久都无人再言语。
直至宁云简嘶哑着声音开口,屋中的死寂才被打破:“朕不骂你了。”
崔幼柠未解其意,愣怔抬眸。
宁云简垂首,声音低到尘埃里:“你同朕说说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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