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放心,我晓得的,承恩公府留给宁宁,爵位也留着给她日后的孩子。”康皇后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氏与康父仅有她一女,并无人继承康家的爵位与偌大的承恩公府。
皇帝也适时启唇:“不仅是承恩公的爵位,朕与皇后欲将皇考的秦王之爵赐予康宁,世袭罔替,永不降袭。”
因二皇子至今未曾封王开府,朝野内外都猜测圣上会将二皇子封为秦王,好承袭先皇曾经的爵位。
殊不知,帝后早打定了主意,待唯一的女儿过二十整岁的生辰时把此爵封给她。
此事若是昭告天下,恐怕还得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往上数,历朝历代也曾出过一些女侯,例如前汉的临光侯吕媭,乃吕后之妹。
但王爵,确实从未有女子获封过的。
在场众人包括李康宁在内,闻言皆是愕然。
而周氏苍白如纸的脸庞不断滑落欣慰的泪水,干燥的嘴唇微颤,像是不断说着“好”。
她像是疲倦至极,缓缓阖上了双眼——
“阿娘!” “外祖母!”
哭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停灵七日后,周氏的棺椁才移送至京郊,与康父合葬。
年关来临,康皇后为守母丧称病不出,由太子妃萧明雪来主持筹备年节各宴。
期间,李康宁没回公主府,一直待在宫里陪着自家母后,顺道帮衬初次独自主持年节的长嫂。
待她再次回到公主府时,已是三个月后,春意黯然,草长莺飞。
正值休沐日,高大的男人身着裋褐在院外耍枪练武,发散躁动的精力。
宽肩窄腰,英姿勃发,额间不时有汗水挥洒。
每一招、每一式都锋芒毕露、孔武有力。
李康宁虽不必为外祖母守孝,但仍然坚持身着素服、头簪白花。
又加之她近来消瘦了不少,立在那儿,如弱柳扶风,清冷淡雅,裴翊之险些不敢认。
“公主殿下。”他上前低低唤了一声,眸光浓烈炽热。
李康宁微微颔首,觉得有些尴尬……
又见男人衣料下的精壮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不断贲张鼓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她心跳莫名加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细算起来,两人最后一次亲密已是三个月前了……
回到晴雪院,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洗了个战斗澡。
尤其裴翊之还把自己浑身上下用澡豆搓了个遍,胯下微微抬头的性器也仔仔细细清洗了。
这也是头一回两人同时沐浴他比李康宁还慢些。
李康宁乖乖坐在床榻之上,忽然又觉得自己像在等待男人的临幸,心底一阵不爽快。
应该是她宠幸裴翊之那个臭男人才对!
她索性趿鞋下地,在寝房内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动。
大变动倒是没有,小变动有一两处。
一处是窗台旁的高案上,摆了个不小的木匣子,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写着“上交公主”四字。
她打开一看,匣子里头装满了银元宝,约莫有几百两。
另一处是她的梳妆台上,搁着几个男子专用的金冠与玉冠,许是男人曾在此束发过。
裴翊之终于从厢房的浴间出来了,他面泛薄红,浑身散发着热腾腾的潮气。
“你那匣子‘上交公主’的银元宝是怎么回事?”李康宁满是不解地问。
裴翊之回道:“那是微臣的俸禄,因平素吃穿都花用公主府的,故而将俸禄上交给公主。”
李康宁挑眉,“对哦,你吃我的用我的,是该给我交钱的……”
话音未落,她忽觉身子一轻,竟被男人轻轻松松打横抱起了。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小脸倏染绯红。
“裴翊之,你能尚本公主运气真好。”她忽而心生感叹。
男人颇为认同,重重点头,恳切道:“能迎娶公主,是微臣毕生之幸。”
说罢,他轻手轻脚将怀中娇小的少女放在了床榻之上,并如小山倾覆而下。
他自知体格是少女的数倍,浑身重量都集中在那支撑着床沿的手臂上,不压着她半分。
李康宁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撅了撅嘴,“日后咱们的孩子可是身兼秦王与承恩公、淮安侯三爵,每年能领三俸,真是便宜你们姓裴的了。”
“不姓裴。”裴翊之不假思索道,“日后的孩子,都跟公主姓。”
他对淮安侯府本就没有丝毫感情,裴家绝不绝嗣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李康宁呆愣了下,“跟我姓李?”
裴翊之毫不迟疑点点头。
李康宁忽觉醍醐灌顶。
之前她思索许久都没有任何头绪的事儿,像是突然寻到了突破口。
她沉吟半晌不语,又问:“不如姓康罢?皇兄与弟弟的孩子都姓李了,咱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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