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童生来讲,这一步就是决定他们能否跨入仕途大门的第一步了!
初六那日,天还未亮,湄生就在启蒙恩师杨先生的陪同下来到考棚。杨先生对这个学生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拍了拍湄生的肩膀说:“不用紧张,用平常心去答便好!”
湄生用力点点头,走向那漆黑夜色中唯一明光的灯光处……
巡场的考官和兵丁在门口点名入场,发给考卷。湄生按着试卷上钤印的座位号走进考场找自己的坐位,随着许多考生陆续入场,湄生听到外面大门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听得格外清晰。
堂上云板击了三下,差役手举题目板在甬道上来走过,有些视力不好的考生不禁站起来,觑目观看。好在这时天已大亮,湄生仔细看着题目板,上面写的是: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这句是《论语述而篇》中的,湄生不禁凝眉沉思起来……许久,他提笔在试稿上写道: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不知过了多久,湄生听见堂上巡绰官击云板三声,大声道:“快誊真!”
他知道时间已经快到了,忙把正卷拿出来,运笔如神,把刚才已写好的文章誊在卷上。
申时一到,考堂上鼓声、云板声齐鸣,差役已过来收卷,就算未答完也要把卷子抢走。湄生轻轻呼了一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
当他走出考场时,隻觉得外面阳光似乎格外刺目,他不禁用手遮住眼睛。
两个差役从他身边走过,几句话不经意飘入耳中……
“听说原要到任的学政宋大人途中突然暴毙,临时更换了一位新学政,真是差点就赶不上童生试呢!”
“是啊,我也奇怪呢,这位新大人姓什么?”
“听说姓陆……陆子皓陆大人。”
湄生的呼吸不由得一窒,等他再加头,那两个差役早已不见踪影了……难道是他的幻觉?
到了发榜那日,湄生忐忑不安,他不敢看红榜上的名字,直到杨先生拍着他的肩膀兴奋的叫着:“案首!湄生,你考中院案首了!!”
湄生抬起头,望向高墙上所贴的那张红榜……他的名字果然高居第一。
疲惫和辛苦一时都涌上心间,他微微扬起的凤目噙满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考中秀才,就有资格入官学,各府、州、县的学宫都有一个半月形的水池,称为泮水,是取自《诗经鲁颂泮水》里“思乐泮水,薄采其芹。”所以入学也称“采芹”。
此次考中童生试的只有三十人,被录取的新生要填写姓名、年甲、籍贯及三代履历,交到学政那里,学政在考棚审过履历,为新生举行簪花礼。
杨先生自然高兴的欣喜若狂,见学官召集新生们参加学政,忙推湄生上前。
而湄生听说还要面见学政,忡然变色,两腿如灌铅般行不动了。可事已致此,又怎么能脱身,被众人拥着走上考堂……
当他迈入大堂,抬起头看向端坐正位上的那个人,不由得身体一僵……果然是那个禽兽!湄生咬着唇,暗暗握紧拳手。
只听见陆子皓朗声问道:“今年的院案首是何人?”
下面的学官忙递上“亲供”说道:“名叫勤湄生。”
陆子皓翻开亲供,不由得目光一凛,说道:“勤湄生,是哪个?”
此时,湄生已不在意什么功名,什么前途了,他谑的站出列,大声道:“我就是!”
傲然屹立的风姿让这个少年如严冬霜雪中挺立的幼松,依然挺立不弯。见他这般风骨,陆子皓不禁心中大怒,手不禁摸向被他划过的脖子,那里留下一道浅红色的疤痕,让他每当看到就羞愧难当……他竟然会被一个优伶威胁!
而此时,这个下贱的优伶竟然就站在他面前,还成了案首!
陆子皓翻开他的亲供一看,不由得眯起眼睛,大骂下首站着的学官:“你眼睛长在何处?这样一个乐户子弟也可入得考场,当得案首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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