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没见到夏之凛的影子。“他可能是在我之前来的吧。”宋意想,就算伤得神智不清也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吧。“你感受一下看看有没有他的信息素。”她试图安慰,“是不是有一点?”没有。翟钰没有闻到。病房里只有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有些失落,含糊地喃喃自语,“那可能真的是梦吧……”“我的伤没事了,想回家养着,不想呆在医院。”大过年的,外边热闹非凡,倒凸显得医院更加冰冷。宋意想了想附和道:“那我们回家,我找个医生照顾你。” 签字“翟钰,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夏之凛握着手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发紧,毫无声势。早上他到医院看翟钰,但是翟钰的病房已经空了。问了值班护士才知道,翟钰提前出院了。他身上的伤还那么严重……而且也没告诉自己一声。翟钰的电话打不通,他一连打了五六个,都是无人接听,电话分明是可以接通的。但是,翟钰不接。打了宋意的电话,才和他说上话。翟钰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我的手机掉了。”——掉在了荣光金湾。夏之凛坚持不懈的来电让那个沉入江底的屏幕时不时震动发光,成为过往鱼群围观的新奇风景。“我还以为……”以为你故意不接我电话。以为你还在生气。“你找我有事吗?”翟钰低沉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夏之凛深吸一口气,低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翟钰淡然道:“没事,请了医生到家里来。”翟钰的情绪不对,夏之凛不知道原因,面对这样冷淡的态度,他心里那些想说的话变得难以启齿。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翟钰……”“有电话打来了,我先挂了。”翟钰匆匆一句,将夏之凛剩下的话彻底堵回去。“好。”翟钰先挂了电话。夏之凛在露台上吹着冷风,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翟钰。如果翟钰直接告诉自己,坚决不离婚,他会不会开心,要不要接受?反之,如果翟钰真的去办了离婚手续,对于自己而言是不是重获自由?还是会失落不舍?夏之凛从未在什么事情上感到如此难以抉择。进一步,他好像丢了尊严丢了底线,退一步,就好像失去了……失去了……
夏之凛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翟钰送的那个杯子发呆。他打电话最想确认的是,他在游艇上说的那些话,他刺入翟钰胸膛的那一刀,翟钰到底在不在意。……麻将桌上,翟钰心不在焉。“一筒!”宋意几乎是直接朝着翟钰大喊,但翟钰根本不知道她在喊自己。“你不是要碰吗?”宋意再次提醒。翟钰这才后知后觉,说:“……碰。”说完并没有去捡那张一筒,而是伸手去摸新拍。不光是宋意,翟云峰、宋秦和苏良都一脸怪异沉默地看着他。翟钰看着手里的新牌,弱弱扫视一圈长辈们的眼神,手僵在半空中。最后他慢慢把那张牌放回原位,捡了那个一筒回来。苏冕从厨房端出来一盘水果,放在中间:“累了就别玩了,回去睡一下。”苏良跟着劝道:“对啊,你要多休息。”“哥你来顶替阿钰的位置。”听宋意说翟钰的伤势还挺重的,只是为了不让苏冕担心,装得跟没事一样。“好。”翟钰乖乖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才夏之凛的电话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昨晚他做了个梦,梦里夏之凛温柔地跟他道歉,还说原谅他了。那个梦的场景像是在医院。他清早醒来之后,久久无法平静,他试图继续入睡,想要回到那个梦里去。他希望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夏之凛主动亲他了。“怎么可能……”翟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他怎么可能原谅。以夏之凛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原谅信息素压制的事情。有句话他爸说对了:你没想,但是你做了。每次想到夏之凛失了魂般挣扎着说出那句“不可能原谅”,他爸的这句话就愈发震耳欲聋。你没想,但是你做了。你做了。他做了。翟钰摸了摸胸口那个隐隐发痛的伤口,眼神寥落。之前夏之凛问他为什么不签了离婚协议书。一次次沉声质问:“你什么不签?”“我已经清除了标记。”“你为什么不签?”夏之凛都冒险做腺体清洗手术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种坚持有什么意义呢?他终归都是错,错得无法原谅……翟钰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翻到夏之凛签字的页面。他的字迹清隽有力,签字的时候想必是很果决的。拖延……好像是之前他妄图得到夏之凛的一种策略,事事拖延斡旋,希望能让夏之凛改变心意,希望他能对自己改观,但效果甚微,反而让夏之凛更加厌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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