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出事了的话……他可是会很遗憾的。毕竟司予能看出来,一开始她拒绝跟自己和秦夺换身份牌,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担心会连累他们。“铛——”象征半点的钟声响了一下。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司予有些莫名的烦躁,心里无端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干脆利落地开了门,向外走去。走廊里一切如常,每一个房间都房门紧闭,既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出现昨晚那样明显的血腥味。司予的目光在走廊里扫了一圈,最后很轻地落在了陈偲偲的207房门。……唔,大半夜闯进女孩的卧室,估计会被当做变态抓起来吧。他一边想,一边有些好笑地弯了弯眼睛,随后毫不在意地抬起腿,一脚踹上了207的房门。砰——!207房间的木门狠狠砸到墙上,走廊里闹鬼的光投进房间,司予一看就看见了角落里的场景。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正用一根绳子勒在陈偲偲的脖子上,后者面色涨得紫红,眼珠暴突,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是在生理性地抽搐着。同一时间,司予看到了陈偲偲外套兜里露出一角的身份牌。没人看清看清他是怎样行动的,下一瞬两人的身份牌已经发生了调换,随后他袖口里的银光一闪,套在陈偲偲脖颈上的绳子应声断开,一道细细的血线溅上了他白皙的脸庞。陈偲偲脱力地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而她身后的女鬼同样倒了下去,被割开的喉咙咕咕地往外涌着鲜血,将那一身白衣染红了一大片。见那破碎的喉咙里居然还能发出嘶哑的“喀喀”声,司予面色冷淡地又往她胸口捅了一刀。这下那女鬼才彻底死透了。秦夺刚应付完名牌表男人,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他当即打开房间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司予穿着里面那件贴身的米色针织衫,提着刀静静站在207房间里。他脚边倒着两个人,一个是捂着脖子咳得满脸是泪的陈偲偲,另一个,则是刚死于司予刀下的无脸女鬼。而司予脸上鲜红的血痕映着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眼里的冷雾烟水似的铺开,垂下的眼睫正平静地看向手上仍在滴血的刀刃。走廊里的灯倏地一闪。灯光重新亮起的那刻,他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抹去眼角的血滴。随后抬起眼来,隔着一条走廊对上了秦夺的目光。短暂的一顿后,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并不像以往一样温和,映着眼下的血红,看上去那样冷厉,让人触目惊心。却带着一股暴力的美感。片刻的四目相对,秦夺移开了目光。
他快步走进207房间,打开灯后,蹲下/身去给弓起身子的陈偲偲顺气。大约过了两分钟,陈偲偲终于咳得不那么厉害了。她抬起眼,看到司予杵着膝盖弯下腰来,温柔地笑着问她:“好点了吗?”如果不是脸上还沾着血,陈偲偲几乎会怀疑刚刚她垂死一线时,面无表情地提刀杀人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她后怕而又感激地点了点头,哑声道:“……谢谢。”“不客气。”司予倒了杯温水给她,“先喝口水吧。”秦夺扶着她坐到床沿,等她稍微缓过来一些后,才问:“刚刚发生了什么?”陈偲偲脸色一白,低头又看了一眼地上女鬼的尸体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里的纸杯缓缓复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秦夺听完,皱起眉看向司予。“你跟她换了身份牌?”“嗯。”司予靠着墙,将手里把玩的身份牌给秦夺看了一眼。上面的身份赫然已经变成了“绳子”。之前拿到“绳子”身份牌的陈偲偲因为ooc被npc找上了门,然而在司予杀死找上门的npc后,并没有新的npc再出现。按照秦夺经历过多个病毒世界的经验来看,这是很奇怪的。既然npc已经锁定了ooc的“绳子”,那么不论这张身份牌到谁手里,拿到这张身份牌的玩家都会继续被锁定,随后抹除身份。更何况司予杀死了npc,这本身就是违背世界法则的。——只有一种情况下例外。交换身份牌后,成为绳子的司予没有再ooc。他的所有行为,包括杀死npc在内,都在世界法则允许的范围之中。也就是说。——身份牌上所谓的“绳子”和之前的“货车”一样,既不是连接的工具,也不是捆绑的用品。就像白衣女鬼企图用绳子勒死陈偲偲。身份牌上写着的“绳子”,其实也是杀人凶器。 两件凶器大概是因为昨晚回房间前,秦夺专门提醒过可能会出事,第二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一对青黑的眼圈。张书倩六点不到就来敲了陈偲偲的门,确认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而同样容易ooc的刘寸也平安无事地活了下来,昨晚出乎意料地没有减员,是个惊险刺激的平安夜。早晨六点四十,所有人齐聚在餐厅,各自讲述了一遍昨晚的经历。“……我被那个女鬼拉进了房间,快被绳子勒死时,司予进来救了我。”陈偲偲说着,再次感激地看向司予,“他一眼看出了‘绳子’是凶器,和我交换了身份牌后,杀死了那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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