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一听这话,顾至凤脸色僵了僵,顾析淮也沉默下来。顾至凤虎目泛红,苦涩道:“囡囡,是爸没本事,才事事让你出头。”顾月淮没好气地道:“说什么呢,爸,这辈子我就希望你能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活,其他都不重要,再说了,我是你亲闺女,帮着家里出头不是应该的?”“好了,咱们还是说说去丰市的事吧。” 启程丰市“丰市?”顾至凤愣了一下,转而就响起今天支书的广播。他拧眉道:“丰市乱糟糟的,能不去就不去吧,咱家粮还够吃。”顾析淮翻了个白眼:“爸,话可不能这么说,未雨绸缪懂不懂?现在粮食是够吃,但今年是个啥情况谁能说的准?咱家这么多张嘴,万一到时候又出了啥状况,没粮了,那真是想买都没门路,我瞅着丰市这条粮街也卖不了多久的粮,撑不住的。”顾月淮挑眉看了他一眼:“三哥为什么这么说?”顾析淮呵呵一笑:“这不是废话吗?咱们青安县离着丰市那么远,一个小小的大队都得了消息,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蜂拥而至了,摊子铺这么大,再多的粮够消耗的?”他说完,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些钦佩:“不过,我还是觉得开粮街的是个好人,在这个节骨眼,就是真高价卖黑市粮,也多的是人去买,可偏偏人家卖的价格和粮站是一样的,老百姓能吃饱饭,比啥都重要,等着看吧,领导还得表彰人家呢。”顾月淮轻瞥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顾至凤沉默片刻,说道:“那这样,老三,你和你大哥去,买了粮就尽早回来。”他也觉得今年情形不见得会比去年更好,老百姓嘛,手里有粮心里不慌。顾月淮截然又笃定地道:“爸,我去,大哥三哥又没出过远门,万一被人贩子给拐跑了,那你可就一个儿子都没了,三哥这皮相,正是拐子喜欢的。”闻言,顾析淮微惊:“囡囡,外头真这么危险?”顾月淮没理他,顾至凤也皱着眉不松口,去周兰市就算了,丰市那可是人人谈之变色的混乱之地,龙蛇混杂,三天两头还有抢劫杀人的事登报,他不放心。顾析淮道:“囡囡,我和你一起去丰市,想看看丰市粮街的老板是个啥样的人。”他早就打算好了,就算顾月淮不去,他也是准备和大队的人结伴去一趟丰市的。顾月淮闲闲一笑,心中暗道,那你大概率是看不到了。她看着顾至凤眉宇间松动的迹象,便道:“爸,那就让三哥陪我去吧。”顾至凤轻叹一声,抬手拍了一下顾析淮的脑壳:“护好你妹妹,知道吗?”顾析淮脸上挂着笑:“这还用你说?行,那择日不如撞日,咱明天去?”有了昨天商讨后的结果,第二天一早,顾月淮和顾析淮就出发前往丰市了。丰市粮街的消息几乎已经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火车上人挤人,买站票的人都要把车厢给占满了,顾析淮一路护着顾月淮在座位上坐下,这才松了口气。虽说火车上气味难闻,但这不影响顾析淮的好心情,这是他头一回出远门,一路上东看看西瞅瞅,似想要把书中看到的世界全部印在脑海里。不过,人多,就意味着会有麻烦事。一路上,车上不是丢东西,就是有人被抢了孩子,亦或者因为一点口角就大打出手,车厢里一团糟,顾析淮原本的好心情也渐渐化为焦灼沉重。顾月淮稳稳当当坐着,微阖着眼闭目养神,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囡囡,你以前坐火车,也有这样的事?”顾析淮听着车厢里的吵闹声,哭喊声,有些坐立难安,他凑近顾月淮,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上车时的轻松。顾月淮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语气平静:“显而易见。”顾析淮沉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往顾月淮身边凑了凑,语重心长道:“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是我陪你一起来,不然你自个肯定不安全。”闻言,顾月淮瞄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顾析淮虽然年轻,但并不是瓜皮蛋子,没有主动去多管闲事,一路上倒也没发生什么事,两人晚上吃了点已经凉透的饼子,一晚上过去,一大早就抵达了丰市。乘务员拿着喇叭通知完下车,顾析淮就拉着顾月淮,逃离了“恐怖”车厢。这第一回坐火车的经历,可算不得好。不过,下了车,他才知道真正恐怖的不是火车上。两人刚站稳,面前就有一个中年男人狞笑着扯着一个游客的包,转身就挤进人群不见了,速度之快,一看就知道是时常混迹在火车站的老手了。顾月淮面不改色,和顾析淮一起离开了火车站。丰市市区里倒是看着正常些,犯罪人员也没火车站附近的那么猖狂。一路上,几乎不用打听,顺着人流就找到了风靡的丰市粮街。说是粮街,其实就是一条很不起眼的马路牙子,但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费了好大的力气,两人才挤进人群,放眼望去,顾析淮不由得惊呼:“嘶——还真是粮街啊。”顾月淮打量了几眼,眸子微闪,神色也颇有些奇异。邢健显然很有做生意的天赋,一条街上,每隔米就站着一人,其面前放着半人高的背篓,里头就放置着原粮和鸡蛋,而卖粮的人身后还站着持刀的大汉,虎视眈眈。在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有心怀不轨的,只怕都不敢动手了。粮街一片和谐,没有抢劫的,大家都是买完粮就离开,和在粮站买粮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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