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顾天凤心头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老四?你咋回事?我跟你说话呢!”顾银凤上前想要推顾至凤一把,谁知道,他眼神冷漠地看向她:“有什么事直说吧,家里要盖房,没那么多时间寒暄。”说话间,他擦了擦手上盖房时沾到的泥土,声音十分平静。他这副态度,叫顾银凤心里也没了底,她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道:“老老四,你怎么了?出啥事了?不会是还在生二姐的气吧?那这样,二姐和你赔个不是,成吗?”她伸手拉了拉顾至凤的袖子,低声道:“至凤,二姐这回好不容易把大姐叫过来,就是想咱们兄妹四个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不是你说的吗?要是能和小时候一样多好,你看,今天就是个机会啊!别闹脾气了,听二姐的啊。”
“你们过来如果是为了老太太留下的东西,那我劝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说过了,家里能有这光景都是因为我闺女,和老太太没有任何关系。”“再说,当初家里被我败光,什么都不剩,你们也是亲眼目睹的。”“行了,话说完你们就赶紧走吧,我真没空招呼你们,往后也别再来了,我不想把小时候的感情全都耗尽了。”顾至凤甩开顾银凤的手,说出了狠话。顾月淮微诧,眼中神色也有些错愕,她原本还以为今天得让老爹伤心了,没想到做出决定的不是她,也不是顾析淮,反而是他自己! 断绝关系顾析淮也有些不可思议,自家老爹一向是个容易被哄骗的性子,还重亲情。他今天竟然站起来了,没有被顾银凤牵着鼻子走,这事儿要是搁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信的,看样子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事,还是让他成长了。这么一想,顾析淮就慵懒倚靠在门槛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里人的表情。顾银凤一整个震惊住了,眼睛瞪得溜圆,还保持着被顾至凤甩开的姿势,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脸色冷漠,一副送客模样的顾至凤,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老四今天是吃错药了?他难道没看出他们今天是来和他修复感情的?顾天凤浑身一震,老大哥的姿态一时都有些摆不出来了。他有些坐立难安,皱眉道:“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顾至凤听了这话,忽然笑了笑,笑声中难掩悲凉,他抬眸看向三人:“断绝关系?这难道不是二十年前你们做过的事吗?怎么如今竟然来登门问我了?”他嘴上说着不要把小时候的感情耗尽,可到底是不一样了。二十多年前为了撇清和他的关系,几人踩着顾家往上爬的所作所为他都记在心里,但那时形势严重,他能理解,可现在呢?为了一点想象中的利益,拿他当傻子。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家逐渐好转的光景,甭说聂佩兰这位县革委会副书记的老婆了,就连肉联厂的顾天凤和棉花厂的顾银凤,都不见得会三番两次登他顾家的门。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顾家风雨飘摇,是囡囡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他愚蠢无能,能做的事不多,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想让她承受更多了,既然要去淮海市,那就高高兴兴心无牵绊的去,他要做出一些决策来,不能事事让她cao心。顾天凤哑然失声,一时竟找不到辩驳的词。这时,聂佩兰从炕沿站起身,她穿着体面,手里挽着小包,眼神睥睨扫过四周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她轻呵了一声:“老四,既然你把话说开了,那我也开诚布公了,老太太留下的东西,理应有我们三个一份,你想独吞,我可不同意。”似有了聂佩兰撑腰,顾银凤很快就重拾战斗力,她双手环胸,呵呵一笑:“就是!老太太不是我们妈吗?凭什么东西只给你一个人?”顾天凤嘴唇翕动了一下,他虽然没吭声,但显然也是这么觉得。顾至凤看着几人贪婪的神色,听着这近乎无耻的话,心头忽然升起一抹难言的怅然之意,这就是他这些年执着的感情?狗屁不是。顾析淮原本是想把“战场”留给顾至凤的,可这会儿着实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脸皮可真厚,都不是亲生的,还有脸要顾家的东西?”他伸手指过顾天凤三人:“再说了,顾家给你们的还少?我都没少听祖母说,小时候送你去私塾念书,送你们去女校上学,吃好的用好的,还给安排丫鬟仆人。”“直到最后,你们还能踩着顾家得到一份人人艳羡的工作,顾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这副贪婪嘴脸可真够恶心的,亏你们也是有体面工作的人,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赶紧滚蛋,再晚一会,我可要去你们厂里敲锣打鼓了!”顾析淮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威胁,要不是素质还在,早拿扫帚赶人了。几人被问的哑口无言,顾天凤这样还尚存几分良心的,觉得有些难堪,仔细回想儿时在老宅的日子,的确是说不出半个不字,他们这样还真有些丧良心。顾银凤乍一听顾析淮要去棉花厂里说她的难听事,面色一变,她是个好面子的人,平时在厂里可没少吹嘘自己大姐姐夫是县革委会大院的领导,厂里谁不卖她面子?万一顾析淮真脑子有病去大声嚷嚷她来顾家要钱的事,那她往后还咋干?这么想着,顾银凤忙把愤怒压制下去,还强挤出一个笑容:“析淮,你说说,都是一家人,咋能把事做这么绝呢?这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你当我们想当恶人?”“老四,二姐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最近厂里效益不景气,工资都拖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可咋活?你能不能行行好,就分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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