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了,没办法,正好要过年了。”顾月淮点了点头:“也好,回去歇歇,走吧。”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许是有她在身边,又或是冬季的寒风拂面,让她冷静下来,也没有刚离开医院时那种心悸恐惧的感觉了。她哭丧着脸看向顾月淮,语气有些低落:“月淮,我……”她眼神发直,声音很轻:“你知道吗?我在医院听说有人上吊的消息,特别害怕,那种感觉没办法说,就是浑身发冷,冷的牙齿都在打颤。”顾月淮压下心中的波澜,抬眼看她。她知道白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原本要死的人是她。或许冥冥中会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她也有,尽管这辈子她拥有许多的底牌,甚至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但每逢出事前后,也总是会心生恐惧。她也怕,怕自己太弱小,无力改变很多事。顾月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宽慰:“都过去了。”白玫点了点头,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白玫似有些不好意思,权衡了好久,才小声开口说道:“月淮,我今天能去你家吗?我不太想回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而家里的人显然没办法给她温暖和安全感。顾月淮颔首:“当然。”白玫松了口气,挽着顾月淮的胳膊,两人一路回到大劳子生产大队。她回去时,正好碰上王美华来家里送新棉袄,一件件针脚细密,保暖厚实的簇新袄子,一路上走过,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看过来,连带王美华都得意地抬高了下巴。“婶儿?袄子做好了?”顾月淮这几天一直在想晏少虞的事,倒是把棉袄的事给忘了,乍一看到,还有些惊讶,后天就要过年了,总归是在年前送过来了。王美华看见顾月淮和看见财主差不多:“小顾回来啦,快,快来看看做的咋样。”顾月淮点了点头,带着王美华进了屋。一进门,王美华就把做好的新衣裳在炕上铺开,袄子崭新,一个补丁都没打,她道:“这料子都有剩,到时候补丁你们自己缝在胳膊肘和衣角就成。”这时候的新衣服几乎都会在容易破损的地方打补丁,为的就是让衣服更耐穿一些,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条件每年都换新衣,尤其是乡下,一件衣裳都是要穿好多年的。白玫眨了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月淮,你们过年都这样……这样?”她说不出“奢靡”两个字,但一过年就人人都添置新衣裳的作风,她想不到另外两个字来形容了,甭说是乡下大队了,即便是公社,县里,大概都没这么大手笔。不过,想到每次来顾家都吃细粮,喝米粥,吃白馍,又有些唏嘘感慨。顾家真的是财不外露,纵然自身条件很好,很有能力,也不会大张旗鼓告诉别人,当然,这样低调的品性是极好的,最起码放在如今这光景里,会安全许多。顾月淮笑了笑,没答话,随手翻了翻做好的袄子。王美华乐呵呵地道:“小顾呀,叫你们家的人都穿上试试,看要是有啥不合适的,我再拿回去改,过年就正好能穿上。”晏少离原本在睡午觉,听到动静才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到顾月淮和白玫,她还当自己没睡醒,伸手揉了揉眼睛:“月淮?白玫姐,你们咋都回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顾月淮抬眸看她:“少棠睡了?”晏少离下意识点了点头:“顾大哥带顾叔去找六叔拆纱布了,拆完就好了,往后走路都没啥影响了,我二哥和顾三哥好像是睡了,你们呢?你们这是在干啥?”顾月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看合身不合身。”晏少离走过来看到炕上摆着的几件新衣,有些惊讶,她一眼就看到与她身量差不多的衣服,以及晏少棠的,看看衣服,再看看顾月淮,不知怎的,感动的想哭。他们一家住在这里,吃顾月淮的,喝顾月淮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可偏偏她毫不在意,还什么都想着他们,真是比亲嫂子都亲。顾月淮拿起衣裳递给她:“快去试试,有需要改的地方尽早说。”晏少离张了张嘴,可又说不出煽情的话来,最后只能拿着衣裳一步三回头地回屋了。 春节一起吃年夜饭白玫如今也了解了顾家的家庭成员构成,看着晏少离,眼神十分艳羡。她默默道:“月淮,你对少离他们可真好。”说真的,给寄住在自己家里的知青做新衣裳,这事儿搁谁都是不会干的。虽然晏少离晏少殃他们未来也算是顾月淮的小姑子小叔子,但现在她和晏少虞还没结婚呢,这么尽心尽力,任谁看来都忍不住说一句“昏了头的傻子”。万一晏少虞回不来,或者未来有前途了,看不上她了呢?顾月淮轻笑,无辜地动了动眉梢:“那你可说对了,我对自家人一向很好。”她这话颇有些暗示的意味,白玫陡然涨红了脸。王美华自然也把这话听到了耳中,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到顾家几个后生都到了年纪,不禁有了想法,这不是巧了吗?她家也有俩闺女,一个结婚了,但还有个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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