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有客人上门了,这回来的可不是自行车,而是一辆汽车!这个年代自上而下的“媚外”之风尚且没有兴起,老百姓们还亲近着上海牌汽车。
“汽车?谁来了啊?”晏少离有些好奇,从炕头的窗户往外瞧。汽车对她而言不稀奇,但自从来了青安县,她可很少见到汽车,更别提在这乡下大队了,而这汽车的主人目的十分明确,就停在顾家小院外头。晏少离撅着pi股趴在窗前,回头道:“月淮,你家还有有钱的亲戚呀?”顾月淮眉梢微挑,只需稍加思索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毕竟她家除了大姑聂佩兰和她亲妈林锦书外,就没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能开得起汽车的亲戚了。不过,聂佩兰素来视他们这群穷亲戚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可能“屈尊降贵”。可想而知来的人是谁了,自从上回林锦书把瘸了腿的顾睿淮接走后,这两人就再也没了动静,今天突然上门,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两人说话的功夫,顾亭淮已经掀开帘子出门了。片刻后,他沉着脸进了门,紧接着,一个司机模样的青年搬着一袋米进了屋,瞧那分粮,得有五十斤,对于如今缺粮的现状来说,也算是一笔横财了。顾月淮了然,林锦书这是送母爱来了。果不其然,她想法刚落,林锦书就进来了,她看向坐在炕头不动如山的顾月淮,脸上神色有些许尴尬:“囡囡,妈妈来给你们送点米面粮油。”妈妈?晏少离有些惊讶地打量了林锦书几眼,嗯,她就奇怪,顾叔长相粗犷,脾气也莽,一点都不像是能生出顾月淮这种雅致美人的,如今一看她妈倒是明白了。不过,她怎么从没听顾月淮提起过她妈?她好像也不住大劳子生产大队。 林锦书的目的顾月淮态度也出乎晏少离的预料,她瞥了一眼堆在地上的米面,淡淡道:“林女士费心了,不过我们不需要,拿回去吧,你家人多,现在又多养一个顾睿淮,更费粮。”林锦书听罢,脸色更加尴尬,她攥紧手里的包,有些进退两难。晏少离这个旁观者都深感气氛窒息,忙抱着晏少棠钻回了里屋,她们毕竟是外人,还是不要打搅他们几人叙话了,不过,心里头还是很好奇顾月淮和她妈古怪的关系。她这一走,屋里的气氛反而更加冷凝,林锦书宛如一个意外闯入的侵入者。顾月淮也不搭话,自顾自吃着早饭,和林锦书,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虽然血缘上是母女,但如今不论是名义上还是感情上,甚至比不上大劳子生产大队的社员。这时,顾亭淮端了一杯热水递给林锦书,他道:“喝点水吧,吃早饭了吗?”林锦书微松了口气,抬眸看了顾月淮一眼,迟疑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很珍惜和几个孩子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也希望能够留下来与他们多说说话。而且,她今天过来也是有原因的。顾亭淮窥出几分她的心意,也看了顾月淮一眼,说道:“坐吧,我给你盛粥。”他曾经对林锦书有过埋怨,甚至憎恨,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家日子也越过越好,倒觉得以前的想法有些好笑,每个人都乐于追求好的生活,没人例外。林锦书当年的选择他已经放下了,如今,他也希望囡囡能够释怀。说起来,他们兄妹三人,唯有顾月淮没有和林锦书相处过,两人的确很陌生。林锦书脱下皮手套,走到炕边坐下,目光怔忪地望着顾月淮。她咬了咬唇,冰冷的手握着热腾腾的水杯,小心翼翼道:“囡囡,你在怪妈妈吗?”顾月淮吃完最后饼,又喝了一口粥,才慢条斯理地道:“没有,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们都放下了,你难道还放不下吗?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回头看。”“我不明白你过来送粮的目的是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你也从未管过我们。”顾月淮声音有些疑惑,她是真的疑惑,而不是讽刺,这些年,他们可没搬过家,林锦书要是想找他们,压根不难,可她从来没有回来过。如果不是上次在医院见到了林锦书,只怕是至今她们还不会相见。虽然缺粮,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送粮来,只会让她在秦家处境变得艰难,毕竟上头还有个管天管地,看她十分不顺眼的婆母,对于现实主义的林锦书而言,得不偿失。难不成是顾睿淮?他被田静一脚踢了后,幡然醒悟,知道家人的好了?顾月淮默默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顾睿淮的白眼儿狼属性已经定格了,他一直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甚至要为了田静杀了她,这种人还有良心吗?上辈子他会选择照顾她,无非是因为知道田静对顾家所做的事,心有愧疚,重生后她也一直不曾放弃过他,可惜,没有心的人是救不了的,他一直没有认清过。闻言,林锦书眼睛里的光熄了些,攥着水杯的手指隐隐泛白。她动了动嘴唇,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囡囡,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妈妈是有苦衷的,当年日子艰辛,我跟着你爸,还要带着你,根本活不了!”“我曾想过要带你走的,我真的想过,只是……”林锦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顾月淮神情平静,并没有被她的话掀起什么创伤,但其实在出生后就被母亲抛弃,这段过往一直是她难以愈合的疤,她也曾怨憎过,为什么林锦书不带她走。不过,往事已矣,她也带着上辈子的遗憾重新活过来了,还有什么可埋怨的?顾月淮摇了摇头,喝着碗里的粥,轻声道:“林女士,我真的不怪你。”顾亭淮端着粥站在灶台边,听着母女俩的对话,没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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