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凝视着一口接着一口吐血的周桑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本王养育你十一年,就换来你这样恶毒的诅咒,嗯?”周桑宁狼狈趴在地上吐血。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抬头疯狂地望着姬无伤。“我没有诅咒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弟弟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你若是没有撒谎,我弟弟的生父的确是你,那么,我让你发的毒誓根本不会应验,怎么能叫诅咒?”她又说,“而你若是故意撒谎骗我,若我弟弟的生父另有其人,那么你凭什么抢人家的儿子?你抢人家的儿子,害得人家没儿子,你难道不该遭报应生不出儿子吗?”话音未落,如同冷面杀神的姬无伤又是一记窝心脚,狠狠踹她心口!“唔——”她痛得蜷缩起身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手指用力捂着剧痛的心口,疯了一样叫喊——“王爷!你都把我送给周家让我认祖归宗了,那你凭什么阻挠我弟弟认祖归宗?他就算是个傻子,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他的父亲,他的祖父祖母,有知道他存在于世的权力!”她仰头望着姬无伤,吐出血沫,笑道,“你就算是王爷,你也不能霸道地抢人家儿子!你没资格抢人家儿子!”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姬无伤浑身的戾气,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姬无伤盯着周桑宁几息,然后缓缓说道,“周桑宁,你亲生母亲对你有生育之恩,可你却如此质疑你弟弟身世,等同于羞辱诋毁你的母亲,你,不孝不悌!昔日,你皇伯父视你为亲生女儿,对你千娇百宠,可你却在他出殡之时如此吵闹不休,让他的棺椁被迫当街停下,打扰他上路的安宁,你,不仁不义不忠不礼!”他沉声说,“原本,本王要让人将你这些年积攒的东西全都送到威武侯府,即便咱们父女缘分尽了,本王也不想让你过苦日子,可如今本王觉得,你不配!你既然搅扰了你皇伯父的清净,那么他赐予你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拿走!而你既然可以这般对本王叫嚷,本王挣来的东西,你也不配享受!”他扬声道,“来啊,传本王口谕,封存王府中周桑宁昔日所有物件,她在外置办的田产房屋全部给本王收回,昔日奴仆全部扣留,让她周桑宁不着分文前往威武侯府!待她去威武侯府换了衣裳后,把她这一身王府为她置办的锦缎里衣也拿回王府!”身后有侍卫立刻应声。姬无伤冷冰冰瞥了一眼周桑宁,“今日之后,本王与你恩断义绝!咱们之间,连养父女的情分也分毫不存!”他挥手示意侍卫,“将人堵上嘴,叉走!”侍卫立刻出列,不顾周桑宁的哭喊挣扎,用帕子堵了她的嘴,将她强行拖走。周家人见状,也哆哆嗦嗦跟了上去。终于弄走了捣乱的罪魁祸首,姬无伤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所有人,然后冷着脸走向马车。刚走到马车前面,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里面的小皇帝就冒头了。小皇帝姬明曜掀开车帘眼巴巴地望着姬无伤。“皇叔,我觉得周桑宁说得有道理,你得说说,那个堂弟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呀?他要是别人的儿子,咱们得还给人家,没准人家家里也很想要他呢!”“……”姬无伤蓦地抬头看着姬明曜。他没想到,叉走一个周桑宁,竟然又跑出来个姬明曜!他眼神很危险,“皇上,您父皇该上路了。”姬明曜对上皇叔的低气压,有些怕怕地缩了缩脖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所谓地说,“反正已经耽搁了,不怕再多耽搁一会儿!等父皇下葬了,长埋地底的他就再也听不到关于皇叔您的秘密了!我相信,父皇他也一定想在这儿多听听皇叔你的秘密的!”姬无伤冷冷盯着姬明曜,“皇上,您也想跟皇叔过不去,是么?”姬明曜噘着嘴,有点委屈。他才没有跟皇叔过不去呢,他是想帮皇叔呀。他张嘴还要再说话,姬无伤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他委委屈屈重新回到马车里。姬无伤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景飞鸢,上马车离开。皇家出殡的队伍,再一次动起来。可是所有人的心情却无法回到之前那样的平静。他们全都在想——摄政王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呢?瞧摄政王之前那般震怒的样子,多半不是亲生的……哎哟喂,摄政王都二十八了,膝下居然还没个亲生的?还要把人家的孩子拿来充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养着?该不会……摄政王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生不出孩子吧?他们一边走,一边隐晦打量景家药铺门口的美人景飞鸢。听周桑宁的意思,这位景家姑娘跟王爷之间或许有情意?哎呀,若是真的,那这姑娘可真是悲惨啊。盲婚哑嫁选择的第一个夫君,是个天阉之人!这自己有好感选择的第二个夫君,居然又是个有隐疾不能生孩子的!
哎呀,这是注定了这辈子没孩子啊! 你怎知王爷能生儿子?“……”景飞鸢跪在道路边上,跟随百姓一起为先皇送行。结果,跟着棺椁走过去的大臣们每一个都在隐晦盯着她打量。她抬头对上大家眼中的同情怜悯,眉头微蹙。同情她做什么?今日骄阳郡主的确是栽赃诬陷她了,可输的不是骄阳郡主自己吗,都从王府郡主姬桑宁变成破落侯府的周桑宁了,这才是该同情怜悯的。她一个胜利者,有何可怜悯?景飞鸢懵逼许久,等长长的队伍过去后,她听到母亲李知薇凑过来低声跟她说——“鸢儿啊,小鲸鱼不会也是别人的儿子吧?王爷他……王爷他都二十八了还没个孩子,还要拿别人的孩子来充门面,不会又是个跟赵灵杰一样不能生的吧?”“……”景飞鸢蓦地抬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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