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沈若怜心里一悸,耳根烧得厉害。她不敢露出丝毫异样,抿了抿唇,将小手?递进他的掌心,被他拉着上了船。刚一站稳,沈若怜急忙松开他的手?,不自觉将被他握过的那只?手?背到?身?后,在?身?上搓了搓。晏温转身?去拿船桨,“坐好。”沈若怜点点头,乖乖寻了个位置坐下,还乖巧地自觉抓紧两?旁的座位,“哥哥,我坐好啦。”晏温侧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划动船桨。刚出发的时候,晏温有些手?生,小船晃晃悠悠了几下,慢慢的划了一阵后,小船平稳了下来,船速也渐渐快了不少。小船很快划入池塘中心,四下里十分寂静,除了远处的虫鸣便只?剩下耳畔“哗哗”的划水声。船桨打散池中的月色,漾出一圈圈星星点点的水波。沈若怜单手?托腮,忍不住朝晏温看去。他的身?形比一般男子要高挑一些,身?姿清瘦挺拔,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玉带完美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金丝鹤纹滚边袖口被他卷了起来,随着他划动船桨的动作,手?臂上的肌理和经络微微鼓起,显出几分专属于成年男人的力量感。沈若怜用?掌心撑着自己软嫩的小脸蛋,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娇俏的脸颊上悄悄浮现起一抹红晕。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他忽然侧过头来看她。沈若怜心里一凛,急忙转过视线,若无其事地趴到?船边,用?小手?撩了水来玩,小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欢快调子。小姑娘不知何时解了披风,身?上只?穿着一件鹅黄色齐胸襦裙,外罩一件杏黄色纱衣,月色下隐约可见纱衣内白嫩细软的手?臂。晏温划桨的动作一顿,喉咙里忽然涌出一阵涩痒,他淡淡撇开视线,哑声道:“坐好,穿上披风。”“哦。”沈若怜撅了噘嘴,虽然觉得有些热,但?还是乖乖照做。经过方?才那个小插曲, 她再不?敢看他,而小船似乎比方才划得还要快了一些,不?多时便到了对岸。上?岸的时候晏温没有扶她, 而是拉住绳索将船固定好, 确定小船不?会再乱晃之后,才让她自?己下来。沈若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那样赤裸裸盯着他看, 惹他不?高兴了,遂乖乖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出声。两人又走了小片刻,来到一处竹林边缘, 小铃铛便葬在这里, 沈若怜还给它立了碑。她走近一些, 瞧见那小小的墓碑旁竟摆了一盘小鱼干, 看样子?还?十分新鲜,她有些吃惊, “皇兄来看过它?”晏温:“嗯。”沈若怜走过去?蹲下, 将自?己准备的毛球玩具放在那盘小鱼干旁边,语气有些失落:“说起来,小铃铛还?算救过我?的命呢。”晏温强调, “是我?们。”当初晏温带着沈若怜去?郊外踏青,沈若怜贪玩, 一不?小心就与众人走散了, 晏温去?找她,等找到她的时候, 两人又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恰在这时, 路边窜出一条毒蛇,虽然?晏温眼疾手快斩了那蛇的蛇头, 但为了保护沈若怜,他还?是被咬了。当时沈若怜才八岁不?到,吓得只?知道哭,晏温撑着几欲晕倒的身?体,带着她踉踉跄跄找了处山洞躲着,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安抚她。谁料那蛇被斩杀时,另一条母蛇便在那附近,蛇的报复心极重,那条母蛇竟悄无声息跟着他们追到了山洞。当时晏温意识已经陷入模糊,整个人靠在山洞壁上?,只?隐隐知道似乎有条毒蛇在朝他们靠近。他有些认命,觉得自?己前两年从那陷阱里捡了一命,大抵就是为了今日命丧于此。可方?才还?哭得眼圈红红的小姑娘,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爬过来哆哆嗦嗦抽出晏温腰间的匕首,将他护在身?后,举着匕首与那条毒蛇对峙。那毒蛇模样十分可怖,还?吐着信子?,时不?时发出冰冷的“嘶嘶”声。他分明瞧见小姑娘剧烈颤抖的肩膀单薄而瘦小,可她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没有分毫退缩。后来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只?野猫,将那毒蛇撵走了,而那野猫似乎有灵性?,就一直守在沈若怜周围,直到李福安他们找到他俩。沈若怜就将它带了回来,取名小铃铛。那次回来后,沈若怜连着做了半个月有关毒蛇的噩梦,他每晚都陪着她入睡后,才回自?己房间。月影西移,风里有了冷意,沈若怜拢紧披风,拍了拍小铃铛的墓碑,“其实小铃铛当年真的很勇敢,那时候它也只?是一只?半岁的小猫而已。”晏温站在沈若怜身?后,视线落在她蹲下后小小一团的背影上?,忍不?住温声道,“那时候的你也很勇敢。”沈若怜没说话,心里有些酸楚。她又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和?晏温走到池塘边的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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