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的呼吸声。过了片刻,沈若怜正尴尬地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李福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裴大人的马车貌似出了些问题,这……”晏温没说话,马车里愈发显得压抑,空气仿佛一张绷到极致的弓。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听见他对外面道:“孤下来。”平静的语气下,声音有些晦涩喑哑。说罢,她感觉他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完了……沈若怜丧气地垂下脑袋,吐出荔枝核扔在桌上的盘子里,他定是更加厌恶自己了。一想到方才他略有些粗重却仍隐忍着的呼吸声,沈若怜就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他定是又觉得她在勾他了。可她当时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她觉得那手太好看了,又看那汁子顺着他手往下滑,忍不住就想过去舔一下。——她平时吃水果,也有嗦手指的习惯。而且后来她不是没舔他么,只是吃了那荔枝……好吧,她承认,方才看见他手的那一刻,一想到那样一双漂亮遒劲的手曾摸过她的耳后和颈侧,她就有一种想上去抱住他、拉住他的手,狠狠啃他的冲动。对于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言,晏温这种二十四五岁的矜贵成熟的男人,实在是太致命了。她情窦初开就喜欢上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再看得上旁人。她像一只奶呼呼的小狐狸,费尽力气想将他卷进自己的小尾巴里,奈何她的尾巴还太小太软,他根本无动于衷。也不能说无动于衷,他其实早被另一只狐狸卷走了。沈若怜知道自己其实都已经认命嫁给裴词安了,对晏温也早就决定将他放下了,但偶尔还是会小小地失落一下。不过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她觉得自己如今对他已经是仰望大于爱慕了。晏温下了马车后,朝裴词安那边看了看,见那马车车辕似乎断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确实修不好。他略一思忖,面色如常地对李福安吩咐,“待会儿让裴词安坐孤这辆马车。”李福安下意识问,“那殿下呢?”晏温双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手指,“孤去看看孙小姐。”李福安懂了,如今只有两辆马车,肯定不能让裴大人和孙小姐同乘一辆,而太子与孙小姐、公主和裴大人的婚事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同乘一辆倒也无伤大雅。他立刻应了下来,上去拿了太子惯用的茶具下来。晏温刚朝孙婧初那边走出两步,蓦得又顿住步子,转回头视线在秋容身上打了个转,淡声道:“待会儿裴词安来了,秋容你和裴大人一起上去,好生伺候你家主子。”说罢,他不再管这边的事,转而去了孙婧初的马车上。甫一进去,孙婧初就要起身行礼,晏温制止了她,自己随意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李福安进来替他添了茶,又把方才他看的那本书放在他手边,收拾好后,李福安出去和车夫坐在外面,队伍又开始缓缓前进。晏温随手拿起那本游记,慢慢翻看着。孙婧初坐在他对面,心里忐忑,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她从方才他对李福安说手串之事就开始猜测他知道了什么,但她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而那手串,是提醒还是试探?不管如何,她还是想同他解释一番。在他又一次翻过一页书看了几眼,伸手去够桌上茶杯的时候,孙婧初先他一步将茶杯端起递了过去。晏温手一顿,扫了她一眼,温和的眉眼看不出情绪,淡淡道了句谢。孙婧初心一横,趁着这个功夫解释道:“方才我也是看着湖中那锦鲤好看,想着叫公主过来看看,谁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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