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夏遥摘下口罩,和夏玲打了个招呼。夏玲眼圈很红,眼皮发肿,大概是熬了很久的夜,也哭过。他一猜就能猜到:“你和妈妈吵架啦?”夏玲在家里一向孝顺,从前为了缓和他们母子的关系,帮着白卉羽说了不少好话。“没有。”“骗人。”夏遥笑笑,“我这几天好得很,和林南朝待在一起,不用担心。明显这次风波是针对傅荣更多,我是处于他们眼中的‘弱势者’。”“你真是……动不动就能把我吓一跳。”夏玲声音沙哑,“还有她,太荒唐了。怎么能这样?”都不愿意给个称呼了,看来是真的很生气。白卉羽在家里待着,听到门外越发接近的脚步声,放下手里拿着的那张全家福。穿着一身白裙,是夏遥幼时她很喜欢的穿搭。夏玲还在赌气,头也没抬:“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聊。”门缝随着推门的动作逐渐变成一条黑线。夏遥吐出一口气,走到白卉羽身边坐下来。桌上摆了水果盘,夏遥拿起水果刀,想给她削个苹果吃。还没碰到桌面,白卉羽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不要……”“不要什么?”夏遥问。“不要伤害自己。”握的力度很重,指尖都泛白。“我不是说过了么,之前那次是意外。我没想过去死。”夏遥明白了,收回拿水果刀的手,宽慰道,“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坏人落网。”“我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了,妈妈。”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叫过白卉羽,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少年时,会与她叫板、拌嘴、有点可爱的夏遥。白卉羽眼眶泛红一片,她的容貌越到老越有种岁月沉淀的美,就连哭都还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妈妈错了,遥遥,”白卉羽轻声啜泣,“妈妈错了……”“好。”夏遥替她擦干眼泪。手背上滴落温热的泪珠,白卉羽胸腔闷涩:“我、我想过和你说,可傅荣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让你永远不接触画画……”“嗯。”夏遥说不出其他话,只能干瘪瘪地应着。“但是他和我说了……你喜欢上他身边的学生,是一个男孩子。”夏遥神色一怔,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结果——因为在他出柜后,白卉羽要比他预想的还要吃惊、生气。所以他以为自己这件事瞒得很好。现在想想,或许这也是答案。“我想这怎么可能呢?你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可傅荣把你和那个男孩子接吻的照片发给我,他还和我说你在高坪买了房,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彻底离开我……”对于一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这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我当时糊涂了,遥遥……”白卉羽有一万种理由可以说服自己,自己的儿子不是同性恋,不会为了一个男生离开母亲。直到夏遥亲口和她说自己喜欢男生,亲自把她建立的心墙摧毁。“我知道了。”比想象中要坦然,曾几何时,夏遥想过和白卉羽大闹一场,想过彻底断绝关系。知道答案后,又释怀了。他想没有谁能一辈子不做错什么事,何况自己的母亲不是罪魁祸首。“我也原谅。”他说。白卉羽一双手捂着脸,由心底生出的悔恨、挫败、自责都化作了眼泪。这样一双手还是包不住,泪水从指缝慢慢渗透出来。“不哭了。”多年僵持的母子关系让夏遥的语言变得匮乏,试图转移话题,“那你是早就知道我喜欢的是林南朝吗?”白卉羽摇摇头:“他发的照片挡住了脸……”“那现在是怎么想的?”夏遥还是想得到家人的祝福,如果得不到也没关系,他和林南朝也会好好在一起。“只要你幸福。”白卉羽曾经自私、自大地以为演戏才是对夏遥最好的路。不过把自己的贪念强加在他身上。白卉羽说:“要让你觉得,世界很美好。那么林南朝,就是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人。” n—“恭喜自由”“来,先把药喝了。”闻可端来一杯热水, “别老看你那手机了行吗?夏遥才离开半天不到。”林南朝没听进去,问:“白卉羽会为难他吗?”“你放一百个心,自从夏遥那次差点把自己玩没了,白卉羽比谁都害怕。”说都说了,索性和林南朝讲讲,闻可坐到他旁边:“夏遥出柜后,白卉羽逼他去演了很多言情剧本,买的营销全是和女主的cp戏份,但因为网友磕不到,所以都以失败告终。”“白卉羽一直以为是自己太逼着夏遥,才让他有那个念头,尽管夏遥和她说了很多次,他没想过去死。”闻可解释,“她一直很自责,所以我让你放心,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林南朝倒不是怕白卉羽对夏遥做什么事,只是在想夏遥心里会不会受伤——如果白卉羽真的对夏遥抄袭一事视而不见。夏遥一定会去搞清楚,从自己母亲口中得到真相,这滋味并不好受。“知道了。”林南朝嘴上这样回,心里放心不下。就着温水吞了两粒药,手背上的针孔有些泛青,医生说是他不老实爱乱动导致的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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