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着一抹上挑的弧度,漂亮的狐狸眼盯着利森维恩,用一种有些好奇、却又轻描淡写的口吻,缓缓问出了一句:“这是准备直接掐死我吗?”说话间,他的喉结随着声带的抖动而微微颤着,隔着一层薄薄的绷带反应到利森维恩掌心处的时候,就成了一种细微的滑移。而这种滑移,又在颈间动脉血液的流淌下,延生出一种与心跳、与脉搏速度一样的极有规律的灼动。利森维恩能感受到掌心的皮肤处有隐约的湿粘,那是从黑发青年脖颈的伤口处所流出来的血液,因为他不断收紧的力道而渗出了绷带,才沾染到了他的手心。微颤的喉结、湿粘的血液、以及与心跳一样的灼动。这种有些陌生的感觉让利森维恩下意识绷紧了唇线,他微微皱眉,看向被自己压制的黑发青年:“你……”然而他刚一开口,脸色突然一变。身体的力量像是被什么压制了。特别是掌心,有种如同被电击中的颤栗感。感觉到颈间的力道松懈下来,谢利尔噙着浅浅的笑意:“是不是突然发现身体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利森维恩语气冰冷:“你做了什么?”利森维恩第一反应是对方使用了神术,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哪一种神术是这种效果。谢利尔笑得灿烂:“你猜?”说话间,他就着这个姿势将利森维恩还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扶开,然后抓着对方的衣领,十分轻松的将两人的姿势做了个对调。这下,谢利尔又处在了上位。他坐在利森维恩的身上,低着头看向利森维恩,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在灯光的晕染下,与鼻梁斜侧那一颗红痣组合到一起,莫名透出了一种有些邪气的妩媚。他先是抬了抬手,示意利森维恩看自己掌心处那因为握过骑士之剑而被划出的伤口,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这些血可不是白流的。”作为魔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谢利尔其实是隶属于黑暗力量。他的血有麻痹神经的效果,会让那些皮肤沾染到他血液的人,迅速陷入剧烈的抽搐状态。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长短,因人而异。谢利尔虽然拥有近乎全知的能力,但是因为光明神是创造这个世界的至高神,所以这份能力在作用对象是这位至高神的时候,就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限制。就好比只要他想,就可以随口说出街上任意一个人的名字,也能说出对方从出生到现在,所做过的所有大事小事。每一个细枝末节,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但是如果是光明神的本体站在他的面前,谢利尔顶多只能说出就近半小时之内,这位至高神都做了些什么,甚至说出的这些内容,还可能与事实存在些许细微的偏颇。也正是因为这样,从他被利森维恩用剑抵着脖子开始,谢利尔心里就有了打算。想着利用这次机会,来验证一下他全知全能的职能,在作用对象由光明神的本体变为光明神的化身时,是否还会存在偏颇。在魔镜职能所赋予谢利尔的认知里,他的血不会让隶属于“恶”阵营的光明神化身陷入抽搐状态,只会让对方感到身体发软,四肢无力。而现在,他也用光明神的化身之一亲自验证了,他作为魔镜全知全能的限制,确实是仅限于光明神的本体。想到这,谢利尔唇角上扬的弧度顿时扩散了几分。至于接下来嘛……他还想做一件事。谢利尔扬起唇角,看向利森维恩的眼神里浮现出几分不加掩饰的恶意。这时,因为撞到床头灯的开关还有些晕乎乎的胖乌鸦系统,扑腾着翅膀迅速飞到谢利尔的肩上,发出了“哑哑哑哑哑哑”的声音———“谢利尔你要做什么?”“当然是……”谢利尔看着利森维恩琥珀色的眼睛,一字一句低声说道:“报复回去。”利森维恩眼眸微暗。他的视线落到谢利尔的脖颈处,那上面被他用剑划出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血,猩红的颜色在纯白的绑带上扩散着,像是红翎兰被搅成汁水落到了雪地里,然后在空气中柔柔地蔓延开。有一种脆弱的,又透着几分凌虐的美。谢利尔取下别在发梢间的羽毛,将羽毛的尖端抵在了利森维恩的眉心:“你说我该从哪里下手呢?”他笑意盈盈的问着利森维恩。利森维恩没说话,就像先前谢利尔被压制时不觉慌张一样,此刻他的眼中也同样没有慌乱与惊恐。而谢利尔,也无所谓利森维恩回不回答。他拿着羽毛的手开始移动,从利森维恩的眉心处一路往下,掠过他的鼻梁,双唇,最后沿着那利落清晰的下颔线来到利森维恩的脖颈:“果然还是这里最合适。”他将羽毛的尖端抵在利森维恩那微微凸起的喉结处,贴着上面的皮肤故意缓慢地比划着,像是在琢磨着到底是竖着划,还是横着划。利森维恩神色一顿,脖颈处细若游丝的触感让他的下颔不自觉绷紧,陌生的痒意致使他的喉结也本能的微微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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