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钞票朝着同伙晃了晃,甩了甩头,但他那紧绷如满弓的同伙却没有退后,而是将贪婪的目光对准了我举着的手机。
我摇头,将手机塞入裤袋:“不,这个不能给你们。你们拿走的钱足够买一台最新款的新手机。”
但那同伙也在摇头,同时边摇晃着手中的刀,边指着我的手机。
拿到钱的男孩将纸钞塞进了衣袋,也把刀举了起来,冲着我叫嚷着,逼过来。
我练习过一些搏击术,但没有真正打过架,如果眼前的凶徒是与我一般的成年人,我自然识相,不会作出不自量力的判断,但是这两个几乎可以说还是小孩的对手,除了他们手上的刀,体格上几乎可以形容作弱不禁风,更重要的是,我不能交出我的手机,找回与恢复资料都是非常麻烦的事。
于是我后退了两步,快速地脱下了外套,在同伙男孩扑上来的一瞬将外套打过去,试图卷走他手中的刀,但没有成功。
我向着墙的位置慢慢后退,只要背靠上墙,就不用担心被前后夹击,他们亦步亦趋地跟着,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俩的身上,完完全全没有发现就在我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影,当觉察到异动时根本无可挽回,我被后方的一人狠狠地撞到了腰上,两条腿也同时被抱住,前面拿刀的俩小孩配合极好地冲了过来,一瞬间将我压倒在了地上——
刹那之间我瞳孔里只剩下明晃晃的刀锋,随即便觉得左肩一痛,悔意迅速占满了思绪,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怒喝。
听不懂。
但,是他,简单。
他来找我了。
、简单
我没有立即跟上他,原本确实是想让他吃点苦头的。
他以为他这是在哪里?他亲爱的姥姥家吗?
随意地在阳光午后伴着古典音乐在绿意盎然的庭院里优雅地喝茶吃甜点?
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钱袋子气味的外国人,形单影只,徘徊在海文岛的黑街——他应该得到教训的,他必须摔个跟头,这样他才知道,下次还要这么做的时候,最好手握枪械,肩上挂一排子弹。
所以他的遭遇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判断失误的是我自己的反应。
看到他倒地受伤的那一瞬,我有一点失控。
无名火起,且火冒三丈。
不假思索地把挥刀子那一个踢飞。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崽子认出了我,赔着笑过来,我绷紧了脸,也没有为难他们,只让他们把东西还回来,挥手让他们滚蛋。
我走前两步,居高临下地将他的钱包递过去,他接过,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谢谢。”他看着我低喃。
我没回应,尽管留意到他的肩膀受了伤,但我不愿关心,不想安抚,只想揍人,最不济,言语上刺激一下——我怒火中烧,烧得我肺疼。
只是这样太不绅士了。
客户,孩子,他是你的客户,出钱雇你的人,你要忍,忍。
所以我用毅力封着嘴唇,转身。
“简单,”他从背后叫我,“对不起,我不该乱走的,谢谢你来救我。”
他顿了顿,口气有些犹豫,“你认识他们?其实钱给他们没关系的……”
忍无可忍地回身重新面对他,我盯住了他的眼睛,一场见血的惊吓过后,除了脸色有些发青,他凝住在我脸上的眼神里居然蕴着担忧与歉意,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恳求,我胸口一紧,头脑发热,随即不管不顾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咧开嘴,龇出牙:“谢我可以,谢完了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听好了,邵辉堂大少爷,下次你再这么任性擅自行动,遇到了危险你自行解决,我不会再插手了——我是不是认识他们?不,但他们认识我,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本来跟他们就是同类,你不要钱,行,统统都给我,我要,我全都要……钱给他们没关系?关系大了,那是我的钱,我的。”
我不太客气地近距离往他脸上喷飞沫,视线却无缘无故地下滑到了他微微开启的嘴唇上……
他的唇形真好看,线条分明之外,唇珠也清晰可见,这双唇歙着,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他呼吸的热度传了过来,我有些恍神,他将手掌覆在我抓他领子的手背上,触感一瞬间麻痹了我的神经,我犹如傀儡一般抻长了脖子,碰了碰他的唇,用,嗯,我的嘴。
这绝对不是一个吻,苍蝇降停的动静可能还更大些。
他瞳孔的骤然放大解除了我的中邪状态,我狼狈地松开他,仓皇后退,道歉的话还没出口,他却先我一步,平静地开口:“我没事,皮肉伤,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你。”我没好气地撇嘴,“不过你别乱来了,你要是横死街头,我找谁要钱去?”
“不会。”他笑了笑,“我得先找到我弟弟,然后把欠你的账结清。”
我别开眼,二话不说在前面带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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