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怎麽回来的?」
允诺举起了手臂,「当然是我背你回来的啊!」
时夜意外地笑了一声,「呵!不重吗?」
「好像……满重的吧?」允诺不太确定地耸耸肩,「我也忘了,反正我只记得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家,平安无事的!」
好不容易把时夜身上所有的红渍擦掉了,允诺伸展着筋骨、收拾着毛巾、打理着地铺,在这期间她一刻也没有停止高兴的欢呼,直到安安稳稳地躺在床铺上为止,才终於闭上了嘴巴。
在允诺欢呼的过程中,时夜的脑中闪过了一千种想法,但这一千种想法的结论,全都是「信任」。他侧过身,看着床下的允诺问:「b起背着我回家,你有没有想过,直接把我丢在那里不管,然後回你家,不用再担心是不是要当年家的奴仆,会b较轻松一点?」
「不当年家的奴仆?你这是要我逃跑的意思吗?开什麽玩笑,既然是已经约定好的事,那不管是不是要当奴仆,都不可以反悔啊!」
时夜反问一句:「那又不是你约定的,不是吗?」
允诺想了想,点点头,「的确不是我约定的,但我可以接受这个约定,也可以遵守这个约定啊!就像你也接受了,也遵守了,不是吗?」
「我也接受了,也遵守了?」时夜对允诺的说法感到不解。
「对啊!所以你才会听见了我的呼唤,在我受伤的时候出面帮我。我也是一样,在你有困难、受到打击的时候,我会用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不管是在对我有多麽糟糕、多麽不利的情况下。所以今天我怎麽可能扔下你不管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就算是背到肩胛骨裂开、走到腿骨折,我也一定会把你扛回家!」
「我会帮助你是因为……你不能受伤。」时夜心虚地说着。
「对我来说也是啊,我不希望你受伤。时夜,因为爷爷和年家的约定,让我一出生就必须要知道你,甚至,在我还没出生之前,我们两个人就已经绑在一起了,你是我人生中注定会遇到的人,铁定会有所交集的人,我还相信,你会是个足以影响我人生决定的人。
「你会是我的朋友,会是我的家人,我们就算彼此不认识,也一定要认识。你知道吗?这是一种无形却很强烈的牵绊,一种建立在丁酉年的约定之上,还有像你说的那种只有被丁酉年选中的人,才会有的牵绊。我们就是为了能够成为彼此的力量,成为彼此的依靠才诞生的,我们也是因为这麽相信着,所以才接受了约定,才遵守了约定,不是吗?」
时夜听了只是沉默,然後有些沉重地问:「……明天,你会在吗?」
允诺想也没想就说:「在啊!你不是说你需要我吗?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深夜里,总能听见时夜不安的细语,「明天……明天……」
虽然是新家新房子,但允诺还是打扫得非常卖力,反观时夜只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一点都没有想要动手帮忙的意思。允诺就这样一个人忙进忙出,以为都忙完了,差不多要告一个段落的时候,又看她蹲在客厅的某个角落翻翻找找,然後从中拿出了一个装满春联的塑胶袋。
一看到多到快要满出来的春联,时夜脸se大变,慌张地指着塑胶袋大喝:「等一下!那是什麽!」
允诺理所当然地说:「春联啊!」
「所以我说你是什麽时候买的?该不会昨天看我都已经昏倒了,你还在那个摊子挑春联、买春联吧?」几乎是这样认定的时夜,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才没有!这是那个卖春联的老板看你被泼了一身水,而且还当场昏倒,心里过意不去才拿来送我的!」允诺伸长手,在时夜面前晃着那一大包的春联。
鲜yan的红se不时映入眼中,时夜厌恶地撇过头,还推开了允诺的手,「就算是送的也太多了吧!这麽多春联是要把家里全都贴满吗?」
允诺同意的附和着:「你想要贴满也可以啊,刚好可以治治你的红se恐惧症!」
「不行!不要春联!不要春联——」时夜崩溃得大吼。
「好啦好啦!不要就不要。」允诺把塑胶袋打了个结,转身就又把它塞回到客厅的某个角落里,还不忘碎念:「还好我早就料到了,知道昨天回来要先把袋子塞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然昨天都已经昏过一次了,如果醒来再看到这一大包春联,肯定要疯了。」
没有春联,跟新年有关的一切也全都被禁止,因为时夜讨厌喜气洋洋的感觉。允诺也不反对,反正她是被送来年家的那一方,论身分地位怎麽说还是矮了一截,所以时夜喜欢什麽就做什麽,不喜欢什麽就不要做什麽,所有事情都简单明了,全盘接受,没有问题!
只是就在允诺以为「年节相关一切禁止」的时夜,肯定也是早早就睡了,不会守岁的时候,时夜却意外地一直守在客厅,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望着墙上的时钟,任谁看了都是在等待时间,都是在守岁。难得有一样可以实施的习俗,允诺自然也是乐意地接受,陪着时夜不睡觉,不断地在客厅里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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