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只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一点都没有想要动手帮忙的意思。允诺就这样一个人忙进忙出,以为都忙完了,差不多要告一个段落的时候,又看她蹲在客厅的某个角落翻翻找找,然後从中拿出了一个装满春联的塑胶袋。
一看到多到快要满出来的春联,时夜脸se大变,慌张地指着塑胶袋大喝:「等一下!那是什麽!」
允诺理所当然地说:「春联啊!」
「所以我说你是什麽时候买的?该不会昨天看我都已经昏倒了,你还在那个摊子挑春联、买春联吧?」几乎是这样认定的时夜,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才没有!这是那个卖春联的老板看你被泼了一身水,而且还当场昏倒,心里过意不去才拿来送我的!」允诺伸长手,在时夜面前晃着那一大包的春联。
鲜yan的红se不时映入眼中,时夜厌恶地撇过头,还推开了允诺的手,「就算是送的也太多了吧!这麽多春联是要把家里全都贴满吗?」
允诺同意的附和着:「你想要贴满也可以啊,刚好可以治治你的红se恐惧症!」
「不行!不要春联!不要春联——」时夜崩溃得大吼。
「好啦好啦!不要就不要。」允诺把塑胶袋打了个结,转身就又把它塞回到客厅的某个角落里,还不忘碎念:「还好我早就料到了,知道昨天回来要先把袋子塞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然昨天都已经昏过一次了,如果醒来再看到这一大包春联,肯定要疯了。」
没有春联,跟新年有关的一切也全都被禁止,因为时夜讨厌喜气洋洋的感觉。允诺也不反对,反正她是被送来年家的那一方,论身分地位怎麽说还是矮了一截,所以时夜喜欢什麽就做什麽,不喜欢什麽就不要做什麽,所有事情都简单明了,全盘接受,没有问题!
只是就在允诺以为「年节相关一切禁止」的时夜,肯定也是早早就睡了,不会守岁的时候,时夜却意外地一直守在客厅,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望着墙上的时钟,任谁看了都是在等待时间,都是在守岁。难得有一样可以实施的习俗,允诺自然也是乐意地接受,陪着时夜不睡觉,不断地在客厅里晃来晃去。
「你知道以前的人说守岁,对长辈来说是辞旧岁,对晚辈来说是给长辈添寿吗?我们今天这样一守,就可以替长辈多添几个年岁了!」允诺兴致高昂地说明着。
「添年岁吗?需要添年岁的人到底是谁……」时夜默默地瞄了允诺一眼,有些沉重。
十一点一过,就是子时了,没有人听得见的脚步声忽地从远处响起,但时夜听到了,因为那个脚步声,是为了他而来的。
时夜没头没尾地突然问起:「允诺,你的名字是你爷爷取的吧?」
允诺惊讶地说:「对啊!你怎麽知道?我爷爷说我是生来允诺承诺的,和年家之间,一个美丽又坚强的承诺,所以才叫作允诺。」
「不是这样的。」时夜做了个深呼x1,彷佛是在鼓起勇气,下定某种决心,「1957年,来到年家的人是你的爷爷,而那一年,年家被选中的人,是我的爷爷。你爷爷没有遵守约定,扔下了我爷爷逃跑了,我那个可怜的爷爷就这样失去了任何的保护,失去了任何的希望,si了。
「在那之後,你爷爷害怕年家的报复,於是允诺我们,会在2017年的时候,把他的长孙送到年家赔罪。你的确是生来允诺我们年家的,但绝对不是美丽坚强的那一种。」
「嗯?」允诺越听越糊涂,还皱起了眉头。
「我说我不喜欢红se、不喜欢白天出门、不喜欢火光,所以你就问我是不是年兽。允诺,年兽不喜欢红se、不喜欢白天出门、不喜欢火光,这些你说得都对,但你知道吗?年兽也喜欢牠的祭品活得健康。我们年家不是年兽,而是被年兽豢养的……祭品。」
允诺一吓,忍不住扬高音量,「祭、祭品?」
「年家拥有的能力和财富,都是在年兽的庇护下得到的,这之间相对的条件,就是要年家每年交出一个祭品。原本日子都是这麽过的,一年一个去送si的祭品,只要被选中了,谁也不能埋怨。
「不过听说在1537年,或者是在更早之前,有个裴家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救了那一年的祭品,於是我们年家就开始寻找你们,同时期待着那60年一次的希望……」时夜被绝望的窒息感缠绕,他的呼x1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连声音都在颤抖,「我的希望就是你。允诺,我需要你,需要你……救我。」
看时夜的状态越来越差,允诺也变得很不安,「我、我可以救你啊!但、但我应该要怎麽做?你说说看,我应该要怎麽做,只要我做得到,我都会去做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做。」时夜的眼神闪烁,还焦虑得不停地搓手,「你说过时夜是j的别称,对吧?我爸爸为了能够让我逃过这一劫,所以给我取名时夜,希望j鸣天亮的时候,可以帮我赶走年兽,但我要你记住我的名字,是因为我要你记得你才是我的时夜,只有你才可以让保住我的x命,让拯救我的太yan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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