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羞怯,却又无能为力。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贺琏芝理着衣衫拉开房门,对守在门外的婵娟冷冰冰地说:“去照顾你主子。”
婵娟这才惴惴不安地进了门,但见阿舂斜依在榻上,发丝蓬松,衣衫凌乱,颈间的吻痕触目惊心,一条白皙的腿无力地垂在床沿外,眼神空洞地望着正前方,默默无声地垂泪。
婵娟心如刀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舂少爷,奴婢死罪,但有一席真心话不吐不快。”
半晌,阿舂才虚弱地说了声:“讲。”
婵娟红着眼眶,道:“世子爷时时惦记着主子饮食起居,隔三差五来探望主子,总是往主子房里送东西,奴婢以为,殿下对主子是动了真心的,您何苦总是与殿下对着干,让自己平白受这许多苦?”
阿舂的瞳仁晃了晃,缓缓垂下,看似落在婵娟发顶,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
他不剩几分力气了,却依然坚定地诘问:“你管他隔几天强迫我一次的做法叫探望?你管他时时拘着我的行为叫惦记?你是他的人对不对?还是说,他也抓走了你的家人,逼迫你替他说好话?”
“舂少爷……”婵娟试图辩白,“不是这样的……”
“够了!”阿舂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听。”
婵娟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奴婢这就伺候您沐浴更衣。”
其实,婵娟两天前去世子爷院里禀报阿舂近况时,恰好在进门前听到了贺琏芝与亲信之间的对话。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贺琏芝叮嘱亲信:“照看好阿舂的大哥,就按照大夫的方子替他调养,若真能复明的话,花多少银钱都值得。”
婵娟原本想把这件事告诉阿舂,但被阿舂喝止,她只得将这番话咽进肚子里。
婵娟听得没错,贺琏芝的确暗中关照着阿舂的大哥——阿榕。
他不但救下了阿榕,还编了个完美的谎言,让阿榕相信他弟弟在贤德王府寻了份好差事,过得忙碌而踏实。
但贺琏芝不打算让兄弟二人这么快见面,因为他怀有一颗私心——他不舍得放阿舂自由,而阿舂大哥就是控制这匹难驯小野驹的缰绳。
人虽不能见面,但贺琏芝计划给阿舂一点甜头,好歹让他相信大哥安然无恙地活着。
于是贺琏芝向阿榕讨要一件信物,后者想了想,决定给弟弟做个小木雕——阿舂生肖属狗,多年前大哥曾给他用木头雕过一只小狗,幼时阿舂爱不释手。
“给我几天时间,木雕做好后你拿去给阿舂,他见了一定会高兴的。”阿榕对贺琏芝如是说。
几天后,阿榕果真打磨好了一只生动的小狗木雕。那天,住所里刚巧来了个老仆,自称是贤德王府来的。阿榕不疑有他,将小狗木雕交给了老仆。
是夜,阿舂就拿到了小狗木雕。
只不过,将木雕交给阿舂的,不是贺琏芝,而是贺霆。
阿舂小心翼翼地捧着小木雕,整个人像一只陡然复活的美人灯,表情举止都生动鲜活起来。
掌心的小狗与幼时哥哥做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他用指尖摩挲着小狗,缓缓抬起赤红的眸子望向贺霆:
“王爷,我大哥他……可还安好?”
一向肃然的贤德王,眼神中露出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柔和,他坦荡荡地冒领了自己儿子的功劳,道:
“我着人打点了他的生活起居,眼下一切安好。你也看到了,若非心情上佳,是不可能雕得出这只活灵活现的小狗的。”
阿舂嘴唇哆嗦,只道是贺霆从贺琏芝手里救下了自己大哥,还给他安顿了新的住所。他双膝一弯,就要向贺霆跪谢。
贺霆猛地托住阿舂的手臂,肢体相接的一瞬间,老王爷心头微颤,竟像情窦初开时那般迫切而克制。
他认真地盯着少年黑黢黢的眸子,道:“阿舂,我不需要你跪我。我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
阿舂僵在原地,旧事重提,他不可能不明白贺霆的意思。
贺霆松开托住对方小臂的手,转而落在了阿舂掌心,夹住了木雕小狗。阿舂情急之下,把王爷的手指和小狗一起攥在了手心里。
贺霆安抚似的笑着,抬手揉了揉阿舂的头发:“傻孩子,本王给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
阿舂不敢直视王爷的眼睛,也不肯松开手心的小狗木雕。
贺霆并不急于抽走自己的手指,但抚在发丝上的那只手也一并没有收回,而是直接落在了少年肩上,掌心贴着少年颈侧。
阿舂逃避地将头偏向另一边,却不知不觉将更多的颈部肌肤暴露出来,灼烧着贤德王最后的理智。
经营半生,事事谨慎,终于走到了除当朝天子以外的最高处。但那又如何?还不是留不住自己的爱妻,管教不好自己的劣子。
半身入土的人了,走到人生的后半程猛然遇到第二个令自己动心的人,岂料还被自己儿子捷足先登。
三纲五常他贤德王烂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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