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皖江共事久了,两家人自然更熟,见了面他也跟着叫一声二哥,去年圣诞节赵皖江夫妻还邀请过傅声他们来家里吃饭。
别说今日逃不逃得出去,只需一眼,赵皖江便能认出自己的影儿。
“让他们看到你在这暗门后头,罪名可就坐实了!”
春风用尽全力把裴野推出门外,他正要寻个时机翻窗子,手腕忽然被拽住,他回过头,冷不防对上男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一定要活下去,”男孩目眦欲裂,一字一句说道,“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春风最后凝视了裴野一眼,毅然决然关上了暗门。
他脑子还浑浑噩噩着,脚下虚浮,只是机械地做着逃跑的动作,春风的话却像咒语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
等待他付出的,究竟是什么?
“谁在那里!”
裴野一个踉跄,差不点从楼梯转角摔下来,翻窗已经来不及了。他脑海中一瞬间闪回了一百种自己的下场,他会被怎样并不重要,可刚刚春风和他的养父为了保护自己而断后,一切努力竟然就这样化为乌有了吗?
一道手电筒的强光晃得裴野睁不开眼,他下意识转过身抬手挡住脸。
“把手放下!”
刺激的白光让其余的感官也变得迟钝,裴野放下手,眯起眼睛强迫自己适应这光线。楼梯下方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怎么是你这孩子!……”
赵皖江放下手电,震惊得合不拢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皖江嗓门大,裴野还没来得及想好搪塞的理由,不远处也闻声走过来一个人,拿起手电筒往楼梯上照了照:
“怎么了二哥——”
手电筒打过来的瞬间,裴野逆着光看清了傅声的脸,傅声也看见了他的。
傅声一身黑色警服,戴着一双黑色皮手套,剪裁合度的衣着勾勒出他利落清瘦的身姿,纯黑的面料映衬得青年肤色莹白,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武士刀,锋刃森森。
他们目光交汇,傅声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表情却如面具般毫无波澜,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漠然移开,关掉手电筒,唇角微微一动。
“带他下来。”
傅声毫无感情地说。
寥寥几字,就足以让他腿软。
赵皖江大步迈上楼梯,一把薅住裴野的肩膀,边把人带下楼边在他耳边低声耳语:
“老实点,别让人知道你认识小声。一会儿让你干什么,照做便是。”
裴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锐得失真:“这是怎么了二哥,你们要干嘛?”
“你个学生仔,少管你哥的事。”
赵皖江最后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裴野半真半假地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低着头像贼似的贴着墙根儿走到花店一楼的角落。一楼墙边站了一溜人,有的一头雾水,有的瑟瑟发抖,不过尽是些倒了霉的顾客。
“安全检查没结束之前,都不许离开,否则小心这玩意不长眼。”
楼下一个同样穿警察制服的人晃了晃手里的枪,本来面露怨气的见了亦缩了脖子再不敢吱声。裴野小心地挪到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偷偷斜着眼睛往楼梯上张望。
楼上的搜查仍然没有停止,乒乒乓乓的翻箱倒柜声令人心惊肉跳。
裴野努力竖着耳朵,从混乱中并不费力便辨认出赵皖江的大嗓门。
“他大爷的,这暗门后头没有人!”
裴野顿时松了口气,面上还装着惶惶不安的无辜路人模样,心里却为警备部扑了个空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慰。
可很快,傅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滑轨生锈严重……这是个双向暗门,真正的常用密室在另一边。二哥,退后。”
裴野的心登时沉到了无尽深渊。
楼上的翻查都停了,整个二层小店安静下来,只听咔哒一声,暗门再次被推开,忽然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两发枪声,一阵咚咚的沉重脚步叩在木地板上,随即一声暴喝:
“跪下!”
完了,裴野心里知道,全都完了。
阁楼里那不堪一击的机关怎么可能拦得住常年在一线出生入死的执行局特警,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毫无胜算的负隅顽抗。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走狗,闻着味就……”
花店老板喘着气,话没说到一半,闷哼一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即使在楼下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困在一楼的几个闲散人员霎时面如死灰,店里鸦雀无声。
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谁,接着便能听到赵皖江道:“烧得倒是干净,可惜这硬盘你砸坏了也能修复。”
顿了顿,赵皖江似乎在询问另一个人:“真是造孽,这还有一个孩子……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
又有一个陌生人道:“部长的意思是,格杀勿论。”
裴野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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