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压倒东风,无论势头如何,局势如何,不到最后一刻,不将敌人彻底打死,那就始终存在一些变数。
也正因如此,这半年中,太子一党被压得抬不起头,朱延也毫不气馁,只是韬光养晦。
无论对方要求多么过分,他都忍了下来。
他就在等一个机会。
陛下寿典是一个机会。
范小刀入京,则是另一个机会。
若寻常人入京,哪怕是正二品的巡抚,也没有太子、公主一起出来迎接的道理。
但范小刀不同。
他是皇帝的外生子,是即将认祖归宗的皇子,这个身份,将会在将来权力的最终争斗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所以,无论是太平公主,还是太子朱延,都不敢怠慢,都在城门外,等着迎他入城。
这是一种态度。
不但如此,其他一些府衙的官员,这段时间也都派人在城门外盯着,都想在未来的皇子面前露一露脸,可是,当看到公主和太子亲自出城迎接时,这些人很自觉的匿了回去。
有这两人在,他们的分量不够露面。
太平也不含糊,“本来想着拉着小刀一起吃个饭,顺便介绍些朋友认识。如今宝哥儿来了,我也不方便抢人了。你们久别重逢,定有不少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望向太子。
若是朱延懂事,自然会邀请太平公主一起,可是朱延丝毫没有这个觉悟。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毕竟,双方并不在一个阵营之中。
朱延道,“也好,改日再与小刀登门。”
太平公主缓缓上了马车,临行之际,又掀起车帘,冲范小刀作了个“汪汪”的口型,似乎再嘲讽他骂她是狗的事儿,又露出一个娇艳的笑容,这才命人驱车离开。
众人一直目送太平公主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
入城之后,太平公主没有回驸马府,而是驱车来到了太平道观,径直奔向后山。后山有一片果园,种满了山楂树,正值深秋,树上长满了红山果,密密麻麻,将树枝压得弯弯的,有些已经熟透的果子,没人采摘,落在了地上。
漫山开满红山果。
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果香味。
太平道长拿着剪刀,正在修剪果枝。
“师父!”
太平道长问,“见到范小刀了?”
太平公主道,“是,不但见着了,还尝了尝他的血。”
“如何?”
公主道:“一个字:正。”
太平道长拿起剪刀,来到一株山楂树前,看着几乎被坠弯的熟透的山楂,轻轻的剪了下来,他挑了一颗最大个儿的红山果,递给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放入口中,又酸又甜,令人唇齿生津。
太平道长呵呵一笑,道:“中了极乐草的毒,又被你白眉师叔的丹药喂养了二十年,这一颗果子,也该熟了。”
太平道:“我担心陛下他……”
太平道长道,“又有谁能拒绝得了长生的诱惑呢?”
……
西苑。
丹室内,异香扑鼻。
皇帝坐在蒲团之上,打坐修行。
大太监赵铨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垂首伺候着。
如今陛下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了。
常年服用丹药,早已让他的身体变得脆弱不堪,甚至夏月之时,还生了褥疮,一度无法打坐修行。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没有了先前的光泽,浑然不像即将迎来六十大寿的人,更像是八十岁行将枯槁的老者。
但是,赵铨依然不敢怠慢。
只要眼前这个人还有一口气在,他依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
赵铨从他还是兴献王世子之时就开始服侍他,如今已度过了四十多个年头,他亲眼目睹了这个人,由一个偏居一隅的普通世子,一步步成为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
他看透了人心,更看透了人性。
当了皇帝之后,更是将朝堂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哪怕是二十多年不临朝,依然将天下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无论是太平公主也好,还是太子朱延也罢,将京城搅得满城风雨,闹得再大,也只是他摆弄权力的两个棋子。这个看似无欲无求,一心向道之人,对权力的欲望,远比任何人都要强。
甚至开始追求长生,对抗天道!
所以,当靖国公薛应雄有了些想法,与太子朱延走得稍微近了一些之时,这个男人只是随意的提拔了一个陆天硕,便将锦衣卫的气焰,硬生生给压了下去,弄得薛应雄整日在府中担心受怕,整日钓鱼以度日。
要知道,薛应雄可是从小到大都跟着他的。
皇帝的奶妈,正是薛应雄的母亲,薛应雄和他,都是从兴献王府走出来的。
哪怕自己跟了他四十多年,有时候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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