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愚道:“所以,我要你们去找徐总督。于公,此事发生在他辖区之内,不得不管。于私,他与谢芝华并不对付,若你二人查封铸币局,他自然乐得其成,不过,行动之前,你们得要考虑其中的后果。”
赵行拱手道:“请大人赐教。”
谢愚道:“此事事关重大,就算你们查出证据来,以你们二人,再算上我,也无法承受这场巨大的变故,所以我才建议你们去找总督大人,毕竟将来若是出了事,我们扛不住,但他,可以!要办此事,他始终是无法绕过去的一个坎儿。”
“那大人您呢?”
谢愚道:“我自然无条件支持你们。”
……
来到总督衙门时,总督徐亭正在生闷气。
他那宝贝儿子徐长蔚,才从府中解除禁足没多久,就在赌坊欠了一屁股债,大白天跑到总督府上来要钱,结果被徐亭拿着砚台追着跑了半个衙门,最后公子哥见状不妙,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老天爷真是惩罚他,怎么生了这么个家伙出来,分明是来讨债的!
不过,当得知范、赵二人来访时,还是心平气和的接待了他们。他与赵焕是同年进士,可人家的儿子都已经做到总捕头,可以独当一面了。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当得知二人来意之后,如谢愚一样,徐亭也陷入了沉默。
江南铸币局铸假钱之事,身为江苏总督,替天子守牧一方的徐亭,又如何不知?但是,知道归知道,但这件事牵连到了京城的各个衙门,皇公权贵,他不得不慎重,毕竟此处距京城数千里,自己又不能经常见到陛下,若是动了他们的好处,京城那些官员吹几下风,给他徐亭扣上个贰臣的帽子,足够让他喝一壶,所以这段时间来,他一直按兵不动。
因为时机未到。
这个案子,若是真捅出来,那可算是惊天大案,朝廷之中许多衙门,都直接或间接的拿到了好处,更有些大臣,甚至将自己的钱投了进去,占了一份干股,而这也只是太平公主的手段而已。
用权力,控制官员。
用美色,腐蚀官员。
用金钱,将这些官员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形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也正因如此,太平公主在经常才能够呼风唤雨,而相对而言,这位太子殿下,手段依旧还是稚嫩了一些。
至少在这半年中,几乎被太平压得抬不起头来,逐渐离开了权力的中心。
也就幸亏陛下没有其他的子嗣,否则,距离废太子之位,也相差不远了。
虽然身在江南,但京城的消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都会源源不断的传入总督府中。
因为他与锦衣卫指挥使薛应雄,算得上是莫逆之交。
包括范小刀“可能”的真实身份。
当然,这些也是得到了陛下的默许。
范小刀身份比较敏感,毕竟是陛下的私生子,虽然没有任何名分,但血脉关系却是在的,若是在江南出了什么差池,徐亭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在栖霞山剿匪时,徐亭会派出守备军暗中帮助范小刀。
徐亭驻守江南,却从不站队任何一方,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是陛下的人,也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对于陛下,他向来忠心不二。不过,忠心是一回事,像铸币局这种事,他却没有向京城禀报。
他虽然是陛下的人,但却也不想得罪太平公主。
谁也不想在江南大展身手之时,有人在京城给你使绊子吧?毕竟,都察院还在她的掌控之下,没事弹劾你两下,虽不至于让你下台,但就如吃了苍蝇一般,让人觉得恶心。
不过,现在形势不同了。
因为范小刀、赵行想要搜查铸币局。
范、赵想找个人替他们扛事儿,而徐亭何尝又不想找个人当马前卒?
而且,谢芝华私下里绑架徐妙子,逼迫他就范,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这个仇,得要报!
想到此,徐亭问,“可有证据?”
范小刀正色道,“证据确凿,而且是属下亲眼所见!”
说罢,他将卧底瞿某才楼船之中,混入江南铸币局内部,亲自见证了江南铸币局造假钱的实证等等,一并禀告给了徐亭,又道,“如今,我身份怕是已经败露,若要行动,应当尽快,否则等他们察觉,销毁了证据,那时再查铸币局,要想找到线索,怕是要难了。”
徐亭权衡片刻,问,“你有什么打算?”
范小刀道,“我想跟大人借些兵马,今夜突查铸币局。”
徐亭问,“你可想过,若查不出什么证据,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
范小刀摇了摇头,神情坚定道:“我们是捕快,查案办差,是我们的职责,至于后面牵扯到的什么政治利益,什么权力争斗,我们不关心,我只在想:这些人私铸假钱,往小了说,是借用手中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往大了说,是动摇国体根本,影响民生大计,这是不对的,而去查封他们,是在做正确的事。”
徐亭心中暗叹,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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