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目鱼也有国姓鱼的别称。有时候不禁会想,郑成功喜欢虱目鱼,是否因为品嚐虱目鱼的过程和他的一生有点像。鱼r0u多刺,正如郑成功的一生多舛;一根一根地挑出鱼刺,就像郑成功一步一步地斩除艰险。只是挑出鱼刺之後,享受到的是鲜美甘甜的滋味;郑成功斩除艰险之後,就能面对一个美好的明天吗?或者说,鱼刺再多,总是有挑完的时候;但是郑成功一生中的艰险,可有斩除殆尽的一天?
现在的人吃虱目鱼倒是幸福多了,单吃完全没有刺的鱼肚部位,多刺的鱼背就打成鱼浆,做成了虱目鱼丸。
这个路口的早晨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鲜」。除了这家虱目鱼咸粥店之外,对街还有一家羊r0u汤店,每天早晨总是合力以令人垂涎的香味唤醒经过这个路口的每一个人。
在这个城市念书这几年,深刻感受到这个城市的民众对於早餐的重视,全台湾大概没有其他城市可以b得上,既丰盛又营养,颠覆一般人对於早餐的定义。对於像我这麽一个同样重视早餐的人来说,住在台南可说是无b幸福,葱饼、米糕、碗粿、虱目鱼丸汤、虱目鱼肚粥、牛r0u清汤、当归羊r0u汤…,光是清晨,这个城市的饮食已是如此jg彩。
有句话说:富过三代,方知饮食。很懂得「吃」的府城,正透过这样jg彩且丰富的饮食,让世人t现它的深度文化。
晨曦的橙红尚未染上天空,但此刻的东方已经开始出现黑以外的颜se。曙光乍现,看着碗中亮白的虱目鱼肚,我终於知道为何会形容破晓的天空│白如鱼肚。
吃完虱目鱼,该是前去医院探视何昊雄教授的时候了!
何昊雄教授被送到了学校的附设医院,就在成杏校区,与总图书馆隔着小东路相对。柯伯伯在电话中说,何教授已经脱离险境,从加护病房移到了一般病房,伤势并无大碍。
依据柯伯伯提供的房号,毓璇和我来到了病房所在的楼层。一走出电梯,楼层中央是护理站,病房则排列左右两侧。我们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寻找病房,因为某间病房门旁的等候椅上,正坐着一位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警员。
警方加派人员保护何昊雄教授的安危,有这层顾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何教授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看过陈文钦教授命案凶手的人,如果让凶手得知他还活着,说不定何教授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毓璇和我向门口的警员说明来意,柯伯伯似乎也已向他交代我们将会到访,警员核对身份後就立即放行我们进入病房,并没有太过为难。
「何教授,有没有好一点?」
轻手轻脚地走入病房,我们小声地问候何教授。
这是一间有两床病床的病房,仅以一樟张单薄的拉帘隔开两张病床,房门的右侧是洗手间、对面是窗户,何昊雄教授的病床靠近房门,再进去的另一张病床虽然被拉帘遮掩,但仍可隐约看出病床上躺了一位苍老衰弱病人,但让人感到心酸的是这位病人并没有任何家属随侍在侧,孤单无助的处境令人心生怜悯。
其实如果不是毓璇和我前来探视,何昊雄教授也没有家属在旁照顾。何教授有一段婚姻,但似乎没有生育小孩,几年前妻子过世之後,就一个人在学校的教职员宿舍中独自生活。
「耶!是澐杰和毓璇啊!让你们特地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我感觉好多了,只是因为还觉得头晕想吐,医生怕是脑震荡的迹象,所以要我住院再观察几天。」何昊雄教授说。
何昊雄教授的头部还包覆着纱布,额头部位的纱布上还渗着血迹,手臂上有一条透明管子连接着点滴架上一袋清澈的yet,宽松的病服露出x膛,x膛上几块贴片连着电线,接往一旁的生命迹象监测器,监测器萤幕上的那条绿se萤光线,正规律地跳动、起伏着,并间隔相同时间发出哔哔声。何昊雄教授看见我们两人一进门,立刻坐直了身子,露出他那憨厚的招牌微笑。
毓璇和我并肩坐在病床旁一张供家属休息用的躺椅上,和教授寒暄了几句之後,我突然不晓得该说些什麽。一小段沉默过後,何昊雄教授终於问了我最害怕他提出的问题。
「陈教授怎麽样了?我问过门口那个警察,结果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澐杰,陈教授他没事吧?」何昊雄教授说。
我思索着是否该隐瞒陈文钦教授遇害的消息,但最後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陈教授si了。」
「我的天啊!」
听到陈文钦教授的si讯,何昊雄教授脸孔扭曲,用颤抖的双手捶打了x膛两下。生命迹象监视器上代表心跳的数字不断升高,愈来愈急促的哔哔声以及愈来愈激烈波动的绿se萤光线,再再显示何教授的情绪愈来愈激动。
「何教授,你先不要激动、不要难过。」
见到何昊雄教授情绪激动,毓璇赶紧上前安抚。我则从床头桌上的温水瓶中倒了杯水,递给何教授。
没多久,医生偕同护士冲进了病房,那位守在门外的员警也跟在後头,想必是被生命迹象监视器的异常警报给x1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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