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也说:“芝玉性情单纯,遇上和善的婆母,再好不过了。”
也是,裴芝玉性情单纯,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定然不好过。
午饭的时候赵诚过来给她贺寿,送的礼物是一幅画。
她打开画,居然是东山湖的景色,连宋宝珍都说:“离开姑苏,没想到再也回不去了。”
上京城对她来说,始终是他乡。
赵幼澄看着景色,倒不是怀念,更多是感喟。
她在姑苏重新开始。没有走前世的老路。没有痴心妄想,没有那些野心,没有助纣为虐。
这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能力了,她已经在极力阻止前世祸乱的各种可能。
诚然周家其心可诛,但周家的野心,也是慢慢养大的,不是从开始就存了谋逆窜位的野心……
赵诚见她走神,迟疑问;“阿姐不喜欢吗?”
她笑起来:“喜欢,我很喜欢,只是有些想念先生了。”
自从进京,先生再没有联系过她。
赵诚安慰她:“等明年开春,我陪阿姐去江南看阿姐的先生如何?”
赵幼澄听得好笑。但也满口答应了。
宝珍健谈,给赵诚将姑苏的景色,讲从姑苏北上,沿途的风景,让赵诚有了很多想法。
尽管太微宫闭门谢客,但一整日她还是收到很多贺礼。
连周聿昭都送了很多名贵的颜料,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她擅书画,这才投其所好。
舅舅都特意来了一趟,舅母回陇西料理家中的事情了,舅舅如今在吏部十分忙碌,不知是周聿昭故意帮忙,还是舅舅有心往上走一走。听舅舅的意思,年底的考核,舅舅怕是会升到吏部侍郎的位置。
她听着舅舅有些意气风发的感慨,“那就祝舅舅步步高升。”
李珰失笑:“不过是机缘,恰巧这位上司空了。”
赵幼澄知道他谦虚:“舅舅不必这样说,既然是高升,就该庆祝。不必担心我。”
李珰叹气:“京中气氛诡谲多变,你们两也要小心。”
他在吏部时间不久,但也因为宫中的事情,察觉到他们姐弟两的处境的微妙了。
“舅舅放心,我没事。”
李珰公务繁忙,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女官整理收礼的账册给她看,她看了眼宫中赐的礼是一柄玉如意,各种玉器首饰,布料,香料,药材……
她看着皇祖母的礼,一时间怔怔的。
晚间,她起身到书房中找画,冬青来报,裴大人来了。
她还好奇,裴岘怎么会有空。
安阳侯等人一直在北山,他则是驻守在城外。
等她回房间,裴岘坐在正堂,见她进来,问:“又病了?”
赵幼澄回头看了眼,见冬青没进来,才问:“你怎么来了?”
“路过这里,进来看看。”
听着他一本正经,却满嘴鬼话,赵幼澄也不恼,失笑问:“礼部那边的日子定了?”
“十一月十九,到时候你们都要去。”
陛下对太子的丧仪要求是按照帝王葬礼,但遭到了康亲王和廉亲王的劝谏,第一太子未成年,不同当年的文敬太子已经成年并有子嗣。
第二,年后宜采选,陛下尽早开枝散叶才是当下正事。
陛下应该少伤怀,养好身体。
总之,陛下最后没有再执着,而廉亲王将太子的丧仪控制在最快的时间内。
赵幼澄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岘又说:“若是到时候还不能出门,也可不用去。”
赵幼澄;“我大约会去,到时候要照看安成。”
对安成,她也是真心疼爱。
裴岘手中握着一枚平安符,见她垂首,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赵幼澄问:“陛下如何了?”
裴岘没想到她会问陛下,怔了片刻说:“陛下至今住在养性殿。”
那就是还不太好。也是,怎么可能这么快走出来。
“高大人呢?”
“没事了。”
赵幼澄也以为高关澄必死无疑,谁知道康亲王能救他一命。内阁如今又空出一个位置,但这个位置看起来是没人敢觊觎。
裴岘见她不问了,才起身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
赵幼澄的情绪立刻上脸了,毕竟今日是我的生辰,原来你根本不知道啊。
裴岘见她呆滞,觉得好笑,就走近伸手将平安符套在她脖子上。
赵幼澄看着平安符惊愕,红布缝的三角旁边挂着一把小青玉锁,非常的小,只有她小拇指三分之一那么大。
她傻傻问:“这也是青玉的吗?”
“翡翠的。”
赵幼澄这才说:“我明明问过你,我的平安符丢了。你当时装作不知道。”
她这会儿知道,是他之前偷走了她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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