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寅时了,她怎么都躲不开追杀,哭喊着求救,昏沉中看到有人站在床边看着她。
她哭喊着:“阿娘,救我!”
章嬷嬷心焦不已,抱着她比那哭边哄:“殿下,没事了,殿下没事了……”
章嬷嬷急死了。裴岘也没想到她平日里遇事果决的人,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几乎烧到昏厥过去了。
黄太医已经来了,看了眼就说:“烧到昏厥了,在这么下去,怕是凶险。”
章嬷嬷听了红着眼:“求裴大人,救救我家殿下,送我们回京吧。”
黄太医没办法,裴岘阴着脸,回头吩咐仆妇:“去取烈酒。”
说完只说:“开方子先让退烧。这会儿也回不去,不能耽搁。”
他少有这么心焦的时候,的确有些束手无策之感。
章嬷嬷听了吩咐,抱着赵幼澄,方便黄太医扎针,他就站在身后,此刻也没人敢提男女之防,扎针之后,仆妇已经将酒取来。
他吩咐章嬷嬷用酒降温,越开越好。
黄太医半夜被拉来也不敢有怨言,开了方子亲自去熬药了。
一直折腾到卯时接近辰时,赵幼澄才退热,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
章嬷嬷去寻冬青去取换的衣服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赵幼澄。
他看着床上的人,心里莫名发紧,一个不是天高地厚的小娘子,平日里张牙舞爪,牙尖嘴利,时时刻刻都有些小聪明,他总是忍不住要教训两句。
可此时她乖顺躺在这里,却让他没来由觉得刺眼,他才发现很不喜欢她柔弱成这样,还是牙尖嘴利一些,才显得可爱。
招摇跋扈一些,才更配她。
赵幼澄退烧后,也觉得舒服了,挣扎后慢慢醒来了,恍惚中见床前站着裴岘,她嗓子哑的发不出声,艰难问:“师叔,人抓到了吗?”
裴岘:“抓到了。”
赵幼澄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惧,梦里她一直被追杀。
她想挣扎着起身,但试了几次,也没能起身:“我想见见人。”
“不行。”
裴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正说着章嬷嬷进门见她醒了,口里说着阿弥陀佛,边说:“终于醒了。”
赵幼澄仿佛没听到章嬷嬷说话,继续和裴岘说:“我见了他们,我要看着他们的脸,那样我就不怕了。要不然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梦见他们来杀我,日夜都不能安睡,我不想一直都这样做噩梦。”
裴岘深深看她一眼,她不哭不闹的时候,确实让人很难拒绝。
但依旧没答应,转身出去了。
章嬷嬷才不管她说什么,哄她:“殿下闭上眼睡一会儿,等会儿吃点东西,等好些了咱们就回城。”
赵幼澄还在等裴岘带她去看人,这场劫杀是要她的命,她能有什么仇呢?
裴岘显然也想到了,或许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傍晚的时候,裴慎终于回来了,另外几人抓住了。
裴岘早晨离开后,说是领着人回城了,一整日都没回来。
直到傍晚,赵幼澄换了药,尽管没有伤筋动骨,但左脚肿的还不能下地。她也是要强,疼也丝毫不肯让人看出来。
裴岘失去看刺客了,被抓住的六人都卸了下巴,看这路数,确实和他在江南遇见的人一样。
他之前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连累的赵幼澄,即便她搅浑水,做事不严谨,但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看来江南的尾巴追到这里了。
他盯着挂在墙上的这几人,尽管现在是白天,但这里面漆黑一片,只点了几盏油灯,灯油的味道有些淡淡的呛鼻,裴岘一身黑色和这里几乎融为一体,他目光冷冷扫了几人,慢条斯理说:“我不问你们,我要说的你们只管答是不是。是的话,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听明白了吗?既然落到这里,生死由不得你们,死是最容易的,但怎么死,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你们是从江南来吗?”
几个人依旧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一样,视死如归。但凡死士不外如是。
裴岘一点都不意外,他微微笑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刀,刀鞘未除他突然举起来冲其中一个人的脸砸下去,那人闷哼一声,几乎算得上是惨叫。
裴岘脸上依旧微微笑着,问:“看来你们没记住我说的话。我再说一遍,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记住了吗?”
几个人还是没有动作,裴岘也不着急,继续说:“很好,我很喜欢你们的骨气。”
话没说话,刀已经出鞘,将那人的一只手掌定在墙上。
他毫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只说:“很好,你们的表现我很喜欢。”
说完也不再多问,转身就走了。
等回去后,已经掌灯,赵幼澄白日里睡了一个时辰,还有些发热,她夜里害怕不准备睡了。
见裴岘回来,就急着问:“人都拿住了吗?”
裴岘见她今日好些了,只说:“此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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