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夫人看着赵幼澄笑着说:“上次见殿下还是孩童,如今都这么大了。”
赵幼澄故作好奇看她一眼,没说话。
“不知这位是?”
周太后笑说:“这是施夫人,算起来还是你的表姨奶奶。”
这不伦不类的称呼,难不成和周家有亲,就成了她长辈?
赵幼澄还没说话,这位施夫人做事情有些可恨,周聿昭当年有一妾就是她送的。
另一位夫人笑说:“殿下在江南长大,果真是江南的山水养人。”
安阳侯的夫人笑着说:“老娘娘这些年时时惦记着殿下 ,劳心伤神,殿下如今归来,也当是做晚辈的孝心。”
施夫人便说:“这是自然,小殿下年纪小,自由散漫惯了,有老娘娘教导,往后定然能觅得良缘。”
章嬷嬷听得气愤,这话很是难听。
赵幼澄只当没听到,任由她们随便说。
她陪坐在皇祖母身边十分安静,看得出来她身体不好,也不爱说话,更不会和这些人搭话。
周太后的一腔热忱,因为她的木讷和屡屡不接话,也变得意兴阑珊。
殿内气氛也有几分古怪,因为赵幼澄的不肯接话,甚至是漠视让几位多嘴夫人有些下不来台。
周太后笑着说:“她身体不好,哪里舍得让她操心,只盼着她往后能一直自由自在。”
赵幼澄听得感慨万千,原来皇祖母对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期盼。
她实在不耐烦听酸话了,便起身和她说:“祖母且和夫人们热闹,我先去吃药了。”
周太后微微皱眉,看她一眼,然后才和文襄嘱咐说:“带阿鲤回去休息,别让她见风,去找那件金镶宝石的披风给她披上。”
她并不问赵幼澄吃什么药,只管吩咐文襄照顾好她。
赵幼澄起身和一众夫人们道:“我先失陪了。”
说完带着人就出了大殿,从头到尾都是客客气气,没有接谁的话,也没有对谁好奇。
可就是这样才让在座的各位夫人更加惦念她。
周太后见傅嘉宜魂不守舍,笑着说:“嘉宜过来陪我坐坐。”
傅嘉宜到底没见过这种大场合,有些不好意思,提着裙摆上了台阶坐在周太后身边,周太后握着她的手赞道:“嘉宜性格柔顺,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那几个皮猴子实在是顽皮。”
傅嘉宜被夸的面色微红,一帮夫人们也都和静义公主夸赞起傅嘉宜。
赵幼澄即便不在殿中,也对殿内的人也一清二楚,她从前都打过交道的,施夫人为人喜欢拿腔拿调,年纪大了,成了施家的老封君,凭借着和太后的表亲关系,在上京城里十分有体面,儿孙们定的亲事,也都是一等一的显赫人家。围在她身边的夫人们非常多。
……
赵幼澄跟着文襄进了延嘉殿后面的延禧殿中,章嬷嬷已经让冬青将提着的匣子递给文襄,章嬷嬷十分客气道:“殿下的药已经熬好了,劳烦文总管给热一热。”
文襄已经认得她了,当年的太子妃的保母嬷嬷。
“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
赵幼澄入京那夜,他因为避讳怕有传染病,没能将人接进宫里。如今这位小殿下已经加封长公主,得陛下和皇后娘娘时刻惦记,已经是他高攀不上的人物了。
赵幼澄并不理会文襄的殷勤,和一个奴才计较没意思。
而且文襄惯来如此,毕竟年纪大了,资历也够了,宫中新进来的人都不敢得罪他。
文襄见赵幼澄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说什么,对延嘉殿的宫人们还是一样的和颜悦色,心中没有放心,反而更忌惮了。
她是太后唯一的亲孙女,但是祖孙两如今客客气气的,没有大家想的那样祖孙涕泪,满是孺慕之情,这位小殿下的心思让人猜不透。
赵幼澄喝了药就在偏殿中睡了一觉,她前一案寅时睡卯时起,真真熬不住了。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亥时了。
章嬷嬷和冬青守在榻边一动不动,她迷迷糊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几时了?”
冬青见她醒来十分欣喜,道:“殿下终于醒了?娘娘那边催了几次了。”
章嬷嬷却老神在在道:“不着急,殿下身体不好,若是没有睡够身体出了什么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看得出来她谁都不怕。
赵幼澄起来还有些迷蒙,坐着由着冬青给她梳洗,章嬷嬷细细嘱咐她:“宴会设在西游园里,女眷们在兰园,外朝的臣子们在对面的竹园,两面都能看到对方,但又看不清楚,取一个中秋团圆之意。陛下身边的杨总领来问过一次了。”
赵幼澄问:“那就过去吧,去的太晚了也不好。”
等她领着章嬷嬷道西游园,园里已经掌灯,宫人们在其中穿梭有序。守园子的内官不认识她,听了名字便去通报,不多会儿杨寿山居然出来接她。
他面带喜色道:“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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