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她觉得这一刻沈长青才离得自己最近。
“这就高兴了?”沈长青松开手,绷着一张脸。
“得逞了当然高兴啊。”周粥倒是一点儿不粉饰自己的得意,伸长手去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现在既然都下来了,还是安心泡一会儿吧!”
她这一探身前倾,药汤也随着动作起伏波动,水面时高时低间,少女衣裙湿透后裹出的曲线便隐约可见了。
浴桶本就不大,此刻两人离得这般近,沈长青没有瞥不见的道理。
周粥的手僵在他的肩头,一时间竟不敢动了,只是怔怔地与沈长青四目相对,药汤的热度不降反升似的,蒸得这方寸之间的气氛陡然暧昧。
沈长青从来冷淡的眸光也沾染上了深沉的温度,灼得周粥脸颊发烫。
“我、我先出去换身衣服,你慢慢……”
“等等!”
她撤身欲起,却被沈长青一把握住了腕子。他掌心的温度也比平时要高,仿佛能透过肌肤烙进周粥的心里,激起又羞又喜的酥麻。
“虽然但是……这……这不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双腿发软,只得咬紧牙关,用最后一点理智和骨气来拒绝沈长青。
鸳鸯浴什么的,要泡也得找个正儿八经的大汤泉啊!药浴什么的味道太冲,容易坏了兴致。她堂堂一国之君,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语气谈不上义正言辞,神色却算得上浮想联翩,沈长青就知道她想歪了,不由眼角微抽:“这药汤有问题,你呛进去多少?”
“有问题?不可能,这是阿燕准备的,他——”周粥扭回脸,才说了半句,就从沈长青肃然的神色中明白过来了,“你是说这汤药的方子?”
她沉吟着蹙眉,随即又摇了摇头:“也不太可能,不说冯老太医是从我母皇还小时就在后宫当值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异样。单说这太医院的流程,所有方子都要经同僚誊抄后存档,若真有毒药混杂,其他太医怎会看不出来?”
“吾也看过方子,是赤凰竭。”
“赤凰竭只是……只是那种有利于绵延子嗣补药,寻常人用不起,宫中存量也不多。”
“但它的药性若和另一样同样单用无害的草植大量且长期所混,就会产生致命的慢性毒。”
“什么?”
“心酉草。”
两人一来一回对答极快,直至沈长青吐出这熟悉又颇有久远陌生的三字,周粥才愣住了。
“有一事,吾始终没有机会与你详说。”
沈长青端详着周粥脸色,再次凝气在体内勉力运转,施术将二人的衣发都恢复如常,才扶她出了浴桶,重新坐回榻上,才继续道:“吾为周琼望过两次气,一次是她带点心进宫那回,一次是她在别院送你离开之时。”
周粥问得有些艰涩:“结果呢?”
“浊气颇重。”之后的话,沈长青没有再往下说,他看到周粥仿佛疲惫地闭上了眼。
良久,他才听到她极低的话音:“我知道了……”
说这话时,周粥没有睁开眼,睫毛轻颤,像是在压抑着某种猜测所带来的情绪。沈长青知道她此刻内心复杂,多说无益,于是无声地熄灭灯烛,扶她躺下盖上锦被。
周粥也只是配合着他,仿佛怕冷一般,整个人缩进被褥,魂儿却不知飘回到了多久之前……
那是周粥不到二十余载的人生里,最快乐无忧的一段日子。
灵花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母皇与父后都在,小姨也还住在宫里的琼花殿,与她的东宫隔得不远。不用上书房和做功课的时候,周粥总会往琼花殿跑。有时两人会磕着瓜子看同一本话本子,有时周粥会纵着不敢在母皇面前放肆的野性子,在小姨院里“不成体统”地捉瓢虫捉蝈蝈来玩儿。
玩儿累了,琼花殿的小厨房里总有新奇的糕点能一饱口福,都是心灵手巧的小姨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周粥便央着与她一道动手创新,试做出来的东西无论好吃不好吃,都是份能消磨一整日的乐趣。
“哎,咱们小粥儿这回可是亏了,在桂花糕里加上心酉草末的法子分明是你想出来的,却叫外边那些铺子名利双收!”
“母皇每日辛苦理政,我还帮不上什么忙,这下也算为大周的美食事业做了点贡献嘛。只要百姓爱吃,铺子生意兴隆,我就不亏——”
“你呀,人小鬼大,这么快就开始忧国忧民了?小心少白头……”
或许只是巧合吧?又或许心酉草的秘方传了这么多年,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传到有心之人那里被利用来暗害于她,也不无可能……
可那次送糕点进宫,当着她的面指鹿为马,又当真只是在为她试探沈长青的忠心吗?
浑浑噩噩间,与小姨相处点点滴滴仿佛都化作了飞逝着的光怪陆离的碎片,碎片锋利的边缘一下下割过她的心口,阵阵抽痛。
“别想了,睡吧。”察觉到她的气息微乱,昏暗中,沈长青抬手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拍着。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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