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寻摇摇头。
男人笑着说:“这里准备得不多,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农家乐的服务大抵都是如此,齐寻虽然是第一次来,可也略有耳闻。
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面带微笑,很和善。
齐寻坐下来吃了几口清汤面,男人坐在他对面,指了指一旁的池塘说:“你朋友去钓鱼了。”
“这里能钓鱼吗?”
男人似是惊讶于齐寻的意外,笑道:“当然。我这里别的没有,全中国你能吃到的淡水鱼我这里都有喂。”
与男人道别后,齐寻起身往池塘的方向走。
早晨,草地上的积雪还未消散,他走到碎碎的石子路上,在晨间的微光里,他满心只有一个目标。很快,他就看到了管嘉明笔直的脊背。
他坐在池塘边,手里的钓竿平行在水面,一道透过树梢的光源撒在他的肩头。
顷刻间,有种孤独和孑孓的感触将齐寻包围,他辩不明自己的所思所想,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他知道,往后的每一步都将与大雪纷飞的昨夜一般,充满了危险和痴迷。
一条笔直的路,通往心灵的慰藉,也告别表面言语的浮华。
所以管嘉明的声音传来时,齐寻还沉浸在故步自封的矛盾里。
“你还要看我看多久?”他听到他说。
第63章 欲种
齐寻胸口发沉。
他走到管嘉明身旁,有些局促地站着。
管嘉明双目注视着眼前的光景。很显然,池塘里的淡水鱼远比齐寻更有意思。
他不说话了,刚才的那一句揶揄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齐寻岿然不动,也同管嘉明将视线望向水面,只可惜他对垂钓这类的活动毫无了解,看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把凳子当摆设么?”管嘉明瞥他一眼。
齐寻顺势坐下,下意识问道:“你昨天晚上回来过吗?”
管嘉明换了个垂钓的姿势,他把吊杆衔在一旁的卡座里,从兜里掏出一颗话梅糖来。
他不说话。齐寻低了嗓音,似在回应自己:“谢谢你的药。”
管嘉明偏头看他,“我不是关心你,不用误会。”
齐寻:“好。”
许是齐寻回得太干脆,管嘉明反倒慢了半拍,一声嗤笑道:“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说完转回脑袋,将手捏着的糖纸揉进口袋里。
齐寻盯着他的动作,“你还在吃这个糖吗?”
他问得随心所欲,问题脱口而出后,齐寻立马就后悔了。
管嘉明根本不想同他推心置腹,他这番举止无异于撞一面死墙。
齐寻做好了得不到回应的心理准备,就在他打算把视线移开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说:“少多管闲事。”
他所有的习惯都与他没有关系——齐寻明白,管嘉明在避嫌。
太阳晃眼,齐寻有些坐不住了。
很奇怪,他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事情来,想要表达的情绪无一例外地落空。
管嘉明不给他一同回忆的机会。
如果不是他太了解他,齐寻都快要被管嘉明面无神色的样子欺骗过去。
“管嘉明,当年我没有提过分手。”齐寻讶异于自己的回答,他深吸一口气,话从口出,覆水难收。“我有一些问题,需要去国外解决。当年不告而别,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对不起。”
管嘉明的平静犹如水面,他远比齐寻想的要沉得住气。
鱼竿剧烈抖动,霎时间,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波纹,水花踊跃,管嘉明站起身,将鱼竿往身前扣。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管嘉明没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咬钩的鱼,语气毫无起伏,“你的忏悔我听了好几个版本了,齐寻,现在不是咱们复合的时间段,五年前你离开之后,这种事就上不了台面了。”
鱼死命挣扎着,波浪越来越大,光线砸碎在水面上,那一杆线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鱼逃似地游走,管嘉明将鱼竿丢在一旁,摆正身子面对他,“所以请你放下姿态。现在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们重新谈情说爱。”
齐寻盯着管嘉明的那双漆黑的瞳仁,又见他利落地撇开目光。
“我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你的事情也不用告诉我。我没精力,也没兴趣。”管嘉明语言犀利,补充道:“还有,我再提醒你,昨天你把你能用的机会都用完了。我找李喆拟了合同,等会儿发给你,记得签字。”
管嘉明转身就走。
齐寻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大声喊道:“我不会走。”
他看到他停了下来,笔直的身躯掩盖在浓密的树丛后。
“那样最好。”
到了中午,齐寻在微信里收到了管嘉明发来的合同,他没细看,直接签了电子签。
签字时管嘉明就坐在他身旁,开着电视,电视里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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