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微不可见地笑了下,“这个季节我的确吃的不多。”
话音落下,他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秦月眼看着他三两下就把东西收拾完,她只能抢到一个擦桌子的活儿。
靳闻则在厨房里,把餐具一样样放进洗碗机里。
门没关,他转头看她。
纤细的女生背对着他,认认真真地擦着桌子,时不时还得将过来捣乱的暴君往旁边踢踢。
只多出了她一个人,空荡荡的房子里,却生出了烟火气。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吃东西太香了,他今天也多吃了不少。
至于暂时不让她离开,除了和她说的那些理由,还有他这边的人没有搞清楚偷拍设备是冲着谁去的。
想到并非是她安装的,靳闻则心里的阴郁和灼燥,如被微风吹散了。
他回过神,伸手把洗碗机推进去。
“嗡”,机器工作的声音响起,他的心口,忽然重重地颤了下,血腥气瞬间涌上了喉咙,疼痛陡然侵袭大脑,眼前发黑,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去。
“砰!”
他的手下意识撑住了一旁的流利台边缘,死死咬着牙关,没有泄露出一丝声音。
听到里面的动静,秦月扭头问:“怎么了?”
男人昕长的身躯,被墙壁遮了一半,也没回话。
秦月犹豫了一瞬,还是往厨房里走去。
进门时,他已经松开了撑着流利台的手,直起了身子来。
鸦羽似的长睫缓缓抬起,黑压压的眸子,看向她,脸色惨白,薄唇也毫无血色。
秦月没动,问他:“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没事。”他薄唇清晰,声音有点低哑。
她张张口,把其他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们还在冷战呢,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想问。
顺着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去,天已经擦黑了。
夏日天长,她拿出手机一看,果然都已经快八点了。
连忙放下抹布,她说:“都这个时间了,我得走了。”
“等等。”靳闻则叫她。
她扭头,一脸不解地等待下文。
对视片刻,他的声音更低了,好似忍着什么痛楚,也好似耗尽了力气,以至于冷峻的面容,像易碎的白色瓷器。
“你在客厅坐一下。”
秦月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回到了客厅去。
靳闻则抬起骨节修长的手,用指尖重重地摁了几下太阳穴,喉结剧烈滚动,把所有血腥气都压下。
之后,他走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起:“先生,那个修热水器的已经被高强度审讯了两个小时了,就是个搞黄网的,见秦月是个明星,所以生出了邪恶的心思,您放心,不是冲着您来的。”
靳闻则的声线寒冽,似隆冬的冰雪。
“拍到了秦月什么没有?”
“还没来得及。”
靳闻则眼里的寒光半点都没减弱:“派贺氏的律师团去处理这个案子,走最高的量刑。”
那边听出了他的怒意,声音一紧:“是!”
秦月坐在沙发上,正拿包包上的流苏逗着暴君。
她是典型的东方长相,明艳大气,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漂亮。
不过靳闻则走过去时,她下意识收敛了笑容。
他的心也好像是被什么给划了下,又被更厚重的冰层封了起来,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丝毫波动。
“走吧。”
秦月背上包,蹙着眉问他:“你要送我?去哪里?”
“酒店。”靳闻则走在她前面,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她的眼,“还是你想住我这?”
“不想!”秦月赶忙拒绝。
住进来干嘛,冷脸吃了两天还没吃够啊?
靳闻则没问她的意见,驱车带她去了附近最好的六星级酒店,一晚上房费起码要六千块。
秦月背着包,脚步有些踌躇。
侧门这边没什么人,靳闻则站在林荫路旁,扭头看她:“怎么了?”
秦月偏开脸,不想承认自己囊中羞涩。她钻戒的代言费是涨了,但是手续没走完,钱还没到账呢,哪住得起这么贵的酒店啊。
“今天麻烦你了,我自己找地方住就行了。”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脚步声加快,她的手腕骤然一紧,被他向后一拉,撞上了他的胸膛。
一如记忆中的坚实,冷硬,雾凇的清冽气息席卷了她。
秦月仰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瞳。
“你一个人要去哪儿?”男人捏着她的手,指尖冰得她一哆嗦。
“海城的酒店那么多,哪儿不行,反正我不住这里。”
“为什么?”他盯着她,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你先放开我。”她动了动手腕,丝毫撼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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