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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损(7 / 19)

时便出现了?这还是他的笔迹。

邵游知这是先人报国无门所写的诗作,公子摘录作批注用稀松平常,并未深思。见谢兰玉将纸夺走,方才明白过来。

祸从口出,谨言慎行。邵游从谢兰玉手中抽出那段罪词,往暖炉一扔烧了干净。

谢兰玉拿走邵游捧读的那本《长庆集》,从批注里寻着自己的字迹,终于了解了前世遭逢的巨变。

林如晦并非是什么龙生凤命,澜妃的哥哥是抚远大将军赵志龄,征辽时旧疾复发死于途中。他亲手操练的宁西军群龙无首,昭宗提拔的普通将领压不住这一帮人。于是想出来将宁西军整编的法子,一部分收归北地十六州,一部分请为禁军。但宁西军的虎符不废,意为终有重启之时。

谢兰玉看到此竟笑出声来。这一看骗小孩的伎俩也用在一帮只会打仗的兵士身上。

笑声被闷咳阻断,心口的牵扯,疼得谢兰玉弓起背,咳得愈发猛烈。嘴角竟流出了血。

“公子…我去叫人来看。”邵游吓坏了,慌乱要去找府里的大夫。谢兰玉拉住他,“无事。”

“稍后送我出门一趟,好吗?”

谢兰玉固然有什么大事,也不该这个时候出去。虽说是勒令,实际没人能限制他行动。谢兰玉如此问,邵游没法拒绝他说不好。

等他缓和了些,邵游便上前扶着谢兰玉的手,坐上了马车。那双手皮肉撑着骨,极为白皙,捏着茶盏,握着纸笔,目光移不开。触之冰凉刺骨,白是透着寒的。叫人想握住,没有回应也无甚紧要。

马车在东十坊的春风楼停了下来。

邵游先行下了车,探头探脑环顾鼎沸人声的长街。踩在酒楼前的石砖上,猛被人一撞,那人身上冲天的酒味熏得他眉头一皱。倒不是因为自己忍受不了,公子怕是不喜欢。

少年调转车头换了个地方落脚,才将人迎下车。

“公子,你在这约了人?”谢兰玉回他是也不是,邵游摸着犹疑的脑袋,紧随其后。

酒楼遍地行商,大堂外一片迎客的阔地儿,耍猴人也喝得烂醉如泥。变戏法的猴儿挣脱了束缚,直往人头上乱窜。邵游在谢兰玉身前护着,牵着公子远离与猴耍得正欢的人群。如临大敌似的,生怕他们家白衣净靴的公子被这里浓酽的浊气给污了。

谢兰玉见着了二楼平台上言笑的姑娘,尚在避着人流的邵游,会意地往楼上走去。

厢房暖阁外,邵游被支去永安楼的铺子买点心。谢兰玉看了眼对面的颜灵,长吁口气。他将那本《长庆集》放在矮桌上。“灵儿,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颜灵的字自小是照他的字临的,能仿得九分相像。有时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唯有写“子”字时笔势拘谨放不开。即是被他握笔教也学不像。

“玉哥哥,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长话短说,那时被你关在后院,如入幻境,断断续续地又像做了个梦,但真实得如同过了一世。我怕忘了便都记在这诗集上了,里面不尽然是准确的。”

谢兰玉以为颜灵还得晾上好长一段时间不理他,甫一听如此亲昵的称谓,面上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

“你信人有两世之说吗?”谢兰玉的记忆不全,才会生出那只是梦的错觉。身体损耗后,总陷入深度昏迷,才得以拼凑出前尘过往。看了颜灵记下的,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测。

“人活一世,多想无益。纵有两世之说,眼前为真,只求个问心无愧。对了,你…找我还有其他事?”颜灵对他态度缓和,不过是大梦三千,更加明晰了心中所求。

她与谢兰玉,曾站在对立面。梦中见他杀宿敌不成、求仁不得、谋逆忤上,欺君之罪终致灭门之灾。谢兰玉凄惨收场的一生,是她不愿见到的。

若说她对谢兰玉的情,如兄又胜似,到底掺了几分男女情爱,她也无法说清楚。她没有比这时更清醒的,谢兰玉和她是有份无缘。

“灵儿,此事虽无需重提,我以为还是要坦诚以对,你我少时的婚约不作数的。无论何时,你,是自由的。”

“谢谢。”颜灵莞尔一笑。

还有客人要招呼,她便准备走了,想起什么,复又折返回来。

“玉哥哥,我还有一件事。”

谢兰玉露出疑惑的神色。颜灵手起而落,敲在他额头的力道不轻,立马显了红。“算帐。”

谢兰玉要感激颜灵放过他的,颜灵那几招剑式一出,谢兰玉得卧床好些日子。

“对了,你先别急着走,我找婢女送几坛特酿的药酒上来。包你尝不出苦味,你挑几坛带回府上聊作强身健体罢。”

谢兰玉挑了几坛味清香正的药酒,确实如颜灵所言,喝了不觉头痛,倒解了身子的困乏不爽。

楼下在唱曲儿,姑娘喉清韵致,袅袅余音不绝如缕。谢兰玉耳力不差,唱的是北周权臣宇文护,锦里芬芳少佩兰,风流全占似君难。

谢兰玉各个尝了一小盏,酒不烈但还是会醉的,药酒累积起来令他面色酡红。似生冷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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