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远胜于交恶。
齐慕先大抵也知自?己?与谢知秋先前的关系不?算融洽,故而他对谢知秋展现了十足的诚意,每回公开场合见面, 他总会夸赞谢知秋几句,以表明自?己?对她的看好。
在这桩事上, 两人如今的关系, 是双赢的。
而自?从齐慕先发现谢知秋颇善棋术后, 两人最常进行的活动,就成了下棋。
此时, 齐慕先手指微抵下巴,笑道:“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了,没想到还是差你一招。老夫平时可是很少输棋的,忘忧,你这棋力,可真不?一般啊。”
谢知秋面色淡然?,回答:“同?平章事大人过奖了,晚辈还有许多需要学习之处。”
谢知秋的棋艺,当年是跟着甄奕之妻李雯学的。
李雯的祖父乃是围棋国手,李雯自?幼跟随祖父学习,棋力了得?,只是婚后少有机会发挥,名?声逐渐不?显,可谓不?出世的高手。
谢知秋当初能在白原读书,打?的就是学棋的旗号。虽然?学棋实际上是顺便的,但李雯身居内宅多年,两个孩子又?早亡,平日较为清闲,见到谢知秋这样聪慧又?乖巧的女孩,十分喜爱,是真心将一身棋术都传授给她。
谢知秋当然?知道李雯师父待她真挚,对此极为感恩,在棋术上丝毫不?敢懈怠。
如今,谢知秋的棋力,虽谈不?上走遍天下无?敌手,但普通将下棋作为兴趣的人,十有八
九只能在她手下一败涂地。
其实齐慕先在谢知秋下过棋的对手里?,算棋力数一数二的高超了,连谢知秋都感到相当吃力。
不?过,齐慕先毕竟年纪大了,体?力和脑力都比年轻时略逊一筹,这一局终究还是败给谢知秋。
他输了棋,也不?恼,反而觉得?很有意思,笑着一边收棋子,一边道:“再来一局。若是时间不?够,你干脆留下来吃晚饭吧,若是还不?够,先将棋局留下,改日再续上。”
谢知秋颔首应允,遂重新摆子。
在落子的间隙,谢知秋犹豫片刻,道:“我前些日子接到信,我先前在天子面前提过的,那位当年与我同?习工匠之术的师兄,在写?信之时已经出发往梁城来,应该不?日就能到梁城了。”
齐慕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谢知秋端详着齐慕先的表情,见他心情不?错,又?试探地道:“齐大人先前说?过,天鹤船能升到百丈高处,从上方瞭望,可用作梁城城中守卫。既然?如此,同?理而为,用此物在边境替代?瞭望台,用于军事管理,如何呢?”
齐慕先捏着棋子的指尖一顿,他嘴角笑意未减,却长长地看了谢知秋一眼,眼神莫测。
谢知秋内心稍有些紧张。
她这一问,看似随意提出,实则是在问,能否将萧寻初的工匠之术,运用于军事之上。
实际上,萧寻初手上,已经有突火枪这样已经改良完成的可用兵器。谢知秋看过他的整本手记,除了突火枪,不?少火炮之类的设计亦相当有可取之处,想必一旦采用,就能极大改善军力。
不?过,萧寻初是萧斩石之子,本就有值得?忌惮之处,若是与军用武器沾染,大小是个把?柄。所以,谢知秋没有那么快就露出底牌,而是用已经现世的天鹤船作挡箭牌,先行试探。
然?而,齐慕先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到底是萧斩石的儿子,即使从了文,仍旧关心军队方面的事。”
谢知秋故作沉静,道:“我只是觉得?,或许会有用处罢了。”
齐慕先众所周知,是个坚定的主和派。
谢知秋明面上“萧斩石之子”,这个问题在他们两人之间,毫无?疑问十分敏感。
谢知秋知道自?己?现在与齐慕先保持良好关系才最有利,所以她平常也会尽量避免聊这样的话题,但今日,她其实是有点忧虑。
谢知秋道:“最近我听朝中其他官员议论?,辛国今年不?但又?大量增加对方朝索要的岁贡,还对十二州征收了极高的兵税,极有可能是有意继续增强兵力。
“辛国北邻西?庐国,西?庐国军事实力较之辛国更为强大,前年已夺取辛国大量土地。辛国畏强欺弱,极有可能会考虑南侵,夺取我们北面的土地,以弥补他们自?己?在北方的损失。
“如果这样下去,未来几年,我们与辛国极有可能再有一战。
“可是方朝军队冗兵有余,军备却相对落后。当年昌平川一战,我国失去了北地十二州,这是我们原先主要的产马之地。
“如今我们失去马匹,只能以步兵去对抗骑兵,非常劣势。纵然?士兵数量上有优势,几十万大军说?起来很庞大,可实际上兵士素质与士气都大有不?足之处,绝不?足以对抗辛国。
“晚辈认为,当下我们必当提升军备、操练兵马,未雨绸缪。
“如果应用工匠之术,提高武器效率与力量,说?不?定能找到遏制辛国骑兵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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