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可以窥探外壁,不可以窥探外庭。对于不是亲属的男子,不可以与对方互通姓名;对于不善良贤淑的女子,不可以与对方亲近……”
谢知秋学东西一向很快,她总是看一遍就记住,听一遍就明白。
自从她愿意开口说话以后,父母长辈,无不为此感到惊奇。
若是以往,第一次见识到她学习速度的成人定会吃上一惊,然而今日,情况却似乎有所不同。
林先生发现她只听一遍原文就能懂得意思,果然大有意外之色。
她撑起眼皮来看她,可眼底除却震惊,其余的感情不像是欣赏或者赞赏,反而是某种一言难尽的复杂之色。
“你……”
林先生筹措语句。
她定定地看了谢知秋一会儿。
谢知秋目光沉静,只是回望她。
她瞧着比寻常孩童懂事早熟,可终究只是个小女孩,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全看教育她的人打算如何涂抹。
半晌,林先生将书一合,不动声色地收到背后,肃道:“今日就先到这里,接下来小歇半个时辰,你们自行休息吧。”
谢小姐一愣。
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林姆师长得苛刻,本以为她的教导定然严厉,谁都没料到她居然讲了没一刻钟就宣布休息,反而让人茫然。
谢小姐一向不爱说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只得怯生生地替她问道:“林先生,小姐尚有余力,不再多教一些吗?”
林先生闭目养神,说:“不必操之过急。”
“那休息期间,我们干什么好?”
“爱干什么干什么。”
“那,要不要提前让小姐预习下功课?”
“……不必。小姐年幼,课业不宜太快,循序渐进最为重要。”
小丫鬟们愈发无措。
过了小会儿,有个小丫鬟壮着胆子问:“那……林先生,我们可以带小姐到院子里跳花绳吗?”
这个要求其实有点离谱了。要是小姐自己提议也就算了,但谢小姐性子孤僻又喜静,平日里更爱一个人坐着,摆明是小丫鬟们自己想玩。
不要说这位长相肃杀的林姆师,这被府里的管事嬷嬷抓到,也非得教训她们一顿不可。
然而林先生却不大想管她们的样子,眼也不睁,只说:“可以。”
小丫鬟们差点欢呼出声。
都是七八岁的小姑娘,比谢小姐大不了多少,她们强耐喜悦地对林先生行了礼数,很快带着小姐去了院子。
虽然谢知秋是个千金小姐,还鲜少说话,给人感觉很麻烦,但小姐自闭也有自闭的好处。
在小丫头们看来,谢小姐年纪小身体弱,虽少言寡语,但相应的也没有那些娇惯姑娘喜爱训斥下人的毛病。
其实这些小丫鬟私底下都不怎么怕她,在小姐身边比在别处开朗自在许多。
一出屋子,一个小丫头就迫不及待地道:“太好了,还当这个先生会有多吓人呢。看来是个纸老虎。”
另一个丫头则忧心忡忡:“可是她未免也讲得太少了。若是小姐没学到什么东西,被老爷发现,老爷怪罪我们没有监督好小姐怎么办?”
还有个丫头年长一些,平时常跟着嬷嬷,人也世故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没有别人,才煞有其事地道:“我看这林先生是怕小姐学得太快,待小姐将她教的都学会,老爷觉得不再用得着她,决定把她辞了,她就领不着工钱了。这会儿,她是找着由头好明目张胆地偷懒呢。”
小丫头们窃窃私语。
谢小姐并未参与讨论,只是在她们议论时,回头看了一眼。
门扉已关,林先生的身影隐匿不见了。
但隔着半开的窗牖,谢小姐似还能看到她静坐在屋中,素衣平整。
林姆师不知听不听得见这群小丫鬟的议论,但她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泡了壶茶坐着,良久不动。
妇德课之后,还有文化教育课。
与严肃的林姆师性子不同,来为谢小姐启蒙的贾先生,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名为贾录,年已近七十,头发花白,眼神好像不太好,看书总是眯着眼凑得很近,半天才看得清,一副老学究模样。
这老先生考试多年也未中举,只是个秀才,但他平时以教育孩童为业,在启蒙一事上很有心得,故而被谢老爷聘来。
贾先生过往被别家请去,都是教导公子少爷的,其中也有几个名门。
谢老爷为此很是自傲,每每有机会,他便要貌似不经意地对外人提起,他给女儿请的启蒙先生,过往都是教导男儿的,从没教过女孩子,以此显示他的女儿与众不同,以及他对女儿教导之用心。
外人听了,也纷纷作出佩服之态。
仿佛只教男孩的先生,天然就比教过姑娘的优秀几分。
不过,这位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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