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杰说得振振有词,如果不是陈钟盛知道目前的形势,恐怕真的会以为现在占据主动的一方是明军了。但他听了廖杰的这番解释之后,并没有觉得释怀,怒气反而是更大了:“廖大人若是再这样行事不顾后果,海汉人打到登州城来,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廖杰并不太吃陈钟盛的这套,虽然按照规矩来说,地方上同级别的武官要听命于文官,但他自恃在山东都司有些背景,陈钟盛就算往上面告状,只要自己没捅出大漏子,屁股下面的官位也不会受什么影响。马场虽然空了,但他通过马场揣进口袋里的银子可是一锭都没少,再说这笔损失落在军方头上的只是小部分,对于他而言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了。
“陈大人,防务之事,本官自有决断,若是有需要陈大人协助的地方,本官也会尽早提出,所以就不劳陈大人操心了。”廖杰不想跟陈钟盛继续做口舌之争,索性便把话直接撂出来了。
“好你个自有决断!”陈钟盛也不愿与这武夫再继续争执下去,当下愤然起身道:“登州此间事务,本官自会上书朝廷和兵部予以说明。廖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廖杰目送陈钟盛离开,脸上的神情十分冰冷。他跟陈钟盛在许多理念上都存在分歧,说实话要勉强拼凑在一起共事并不舒服,但陈钟盛在登州执政期间未犯大错,廖杰想把他从知府的位子上挤走也不太容易。这一年多虽然面临海汉入侵的现状,但好在两国间并未爆发战争,勉强还是以比较畸形的方式共处了下来。
但这次的局面如果处理得不妥当,让海汉人真的撕破脸皮开战,那他这个武官的处境恐怕要比陈钟盛更为艰难。即便海汉人打不下登州城,转攻登州其他地方,也足以让本地生出大乱了。他虽然嘴硬不肯让步,但也知道如果陈钟盛真抓到自己把柄向朝廷上书告状,那登州陷入战火的责任的确很可能会被归结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廖杰也暗自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听信了郑艾的劝说,放任他去搞什么刺杀行动。如今郑艾生死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海汉人手中,而海汉人近日所作出的这些动作,又有多少是因为郑艾的行动而引发的后果,这些问题都让廖杰感到心烦意乱。他不担心海汉人攻打登州城,但如果对方继续以偷袭马场的形式,在登州境内四下出击,他却很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与反制措施,只能缩在登州城里等对方自行退兵。
这种处境显然不是廖杰所愿意看到的,但他现在除了派出更多的侦骑去监视海汉军的动向之外,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当下的局面了。
廖杰在登州城中为了应对策略而苦恼的时候,海汉军已经在进行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工作了。当然了,他们出征的目的地并非登州城,而是与山东半岛隔海相望的辽东半岛。至于廖杰和陈钟盛所担心的问题,其实海汉军方并没有在本地生事的打算,因为登州一乱,海汉在本地的商贸、移民、采矿事务统统都得停摆。
虽说以武力掠夺财富和人口也是一种办法,但海汉并不打算在山东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要开始战争很容易,但要结束战争并消除负面影响,那就比较困难了。只要能让登州明军在近段时间风声鹤唳,不敢妄动,那么这番震慑便算是起到应有的效果了。至于像哈鲁恭打包回来的明军马场这样的意外收获,终究是可遇而不可求,登州目前似乎也找不出第二处这样几乎不设防的马场了。
此次出征辽东的部队仍是以海军为主体,但参与行动的陆军兵力大概是今年历次对辽东半岛执行打击任务中最多的一次。钱天敦麾下的特战营几乎是倾巢而出,并且他本人也将作为指挥官亲自出征。这也是特战营在从浙江北上之后,首次全体出动执行作战任务。在芝罘岛驻扎期间,他们多数时候所执行的任务仅仅只是对周边地区进行监视和侦察,而非真刀真枪的实兵对抗。虽然期间也参与了几次在辽东半岛上实施的军事任务,但都只是抽调了部分队伍参加,并没有像这次一样出动整个营。
而海军为此也早早就调集了一批运兵船,甚至还在本月特地从南方调了几艘运兵船过来,以满足作战所需。不过之所以要调集如此之多的运兵船,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运载特战营的士兵,同时还有骑兵和炮兵的人马、装备也要一同出征。不过骑兵营不会像特战营一样全员出击,哈鲁恭必须要留下一部分骑兵,在本地继续担当起占领区外围的警戒任务。
至于炮兵,主要是以轻型野战炮为主,数量倒是不多,仅仅一个炮兵连,十多门炮而已。海汉此次出征辽东半岛并不打算进行持久战或者攻坚战,因此也就没有过多配备重火力武器。炮兵部队也只有在攻击少数离海岸线较近且地形合适的据点目标时,才会登陆作战,总体来说给他们发挥的机会可能并不会太多。
而为这些陆军部队担任运输和掩护任务的,则是北方舰队的主力阵容,包括一艘“威严级”旗舰在内的十二艘作战舰船,以及十余艘综合补给船。留守本地的海军主要以吨位较小的“探索级”战船为主,虽然数量不多,但应付登州境内有名无实的明军水师却已经足够了。此外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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