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破案拿人。只看了几份卷宗下来,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了。
黄同阳巡视到他这里,便伸手在他面前桌上敲了两下,韩正山一下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应道:“属下适才有些走神,还请所长莫怪。”
黄同阳道:“看你不像玩笔杆子的人,不过你既然是要被分去外地当治安官,这些文书工作终究也是要接触的,就算不用你亲自做,至少也得懂这中间该如何操作。其中道理,不需我细说了吧?”
“是是是,属下明白!”韩正山自己也曾是在衙门里独当一面的人物,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很多事的确不需要当头的亲自操作,但如果当头的不明白其中的门道,就很容易被旁人欺上瞒下玩出猫腻来。加之这警察部门又是特权机关,里里外外有别样心思的人肯定少不了,韩正山想要当好地方治安官,就不能不多个心眼,早些把该掌握的东西全都学会。
韩正山得了提醒之后,态度便重新端正起来,一旦将精神投入到工作当中,他也逐渐从这些看似繁琐沉闷的文书中更多地了解到了海汉社会的状况,而这些比较深入具体的信息又往往是仅靠巡逻难以获知的。一个管理者需要掌握的信息,几乎都体现在这些文档案牍里了,韩正山所需要做的,便是学会如何从中将真正对自己有价值的部分提取出来。
这内外事务都接触过之后,韩正山也不得不佩服海汉这些衙门的运转效率的确是要高过大明官府,比如前一天经他手抓捕回来的两名盗窃犯,第二天就已经整理好了口供卷宗,提交到法院等判决了。按黄同阳所说,这种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一般递上去当天就会宣判,而且作为惯犯,必定刑期会加重,只怕至少也是五年起步了。
而类似这样要由胜利港派出所过手的治安案件,每天都有数起,处理的方式也与此大同小异,犯事的只要不是海汉国民,几乎都是在最短时间内走完流程,等法院一下判决书,立刻就从号子里提人送去苦役营了。韩正山也由此明白为何海汉苦役营能常年保持着规模颇大的囚犯编制,都跟这抓得快判得也快的运转机制有关。
在此之后韩正山还有幸见识了一个奇景,几名明军士兵押着个明人装扮的男子来了派出所,说此人乃是海汉警方近期通缉的人犯,在港口寻找船只出逃时正好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海汉警方张贴在港区的通缉告示,韩正山也在巡逻期间见到过,多半都是在本地犯下重罪的在逃人员,而且往往悬赏颇丰,一般都是流通券百元以上,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不过令韩正山感到震惊的并非有人抓住了通缉犯,而是这家伙居然是由几名明军抓来的,这海汉国国都,怎么会有明军公开活动?
黄同阳适时向他解释了这个奇特现象:“这是崖城水寨和榆林巡检司的联合执法队,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我们派出所的编外力量。”
“可是……这里不是……海汉国吗?”韩正山结结巴巴地问道。他实在不太明白海汉在已经占领琼州岛全岛的情况之下,为何还会让这些大明官方机构继续运作。
“是海汉国没错,但我们特地保留了大明的一些机构,以便于处理和应对一些特殊情况。”黄同阳继续说明道:“你看,每年从大明来到三亚,由此进入海汉的移民多达数万,这些人往往并没有把海汉视作单独一国,甚至以为这里还是大明领地,对于我们的管理措施,他们当中可能会有一部分人不会服从,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一些他们耳熟能详的机构来出面维持秩序了。”
黄同阳这么一说,韩正山脑子里这道弯便很快转过来了,敢情这些人只是穿着明军的制服,打着明军和地方巡检司的旗号,在为海汉做事。但类似这样为海汉效力的大明机构,是只有琼州岛上才有,还是说已经成为了海汉控制区的一种惯用套路,这对韩正山而言真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韩正山好奇地又问了一句:“那这些人……是明人还是海汉人?”
黄同阳沉默片刻才道:“你已经是自己人了,我就给你交个底吧,榆林巡检司的头头魏平,崖城水寨参将罗升东,从六七年前就开始为海汉效力,去年已经正式入籍海汉了。他们都把家从崖城搬到了三亚这边,你若有兴趣,改天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韩正山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些地方上的武官本该当起为大明守土之责,但他们显然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若是地方上都是这种人,那也就难怪海汉能不声不响地吞掉琼州岛了。
现实与韩正山所想的其实也差不多,那些冥顽不化,一心要跟海汉作对到底的地方官员,要嘛丢官去职,要嘛就不知所踪,甚至是死于非命,早在前几年就已经被陆续清理干净了。而类似魏平、罗升东这类早期投靠海汉的官员,如今早就在三亚混得风生水起,各自手中都有不少赚钱买卖,哪里还会将曾经的身份放在心上。若是有人以为这里的巡检司和明军是大明派驻在此,出于某种不利于海汉的目的去向他们寻求帮助,那就完全是自投罗网了。
“这套路真是防不胜防啊!”韩正山明白了海汉的这套把戏之后,也只能感叹自己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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