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基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当作不知道。但韩正山见识了海汉人的手段之后,却已经意识到这帮人的危险程度远非过去占领舟山的各路武装走私商和海盗可比。光是他先前下船处的那个巨大的军用码头,就绝非民间能够自行营造的工程,而驻扎在此的武装舰队也不是以前的走私帆船能相提并论的对象,其野心之大,从这些地方就可见一斑。
韩正山在此之前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海汉在南方经营的状况,不过他并没有把传闻当真,毕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外番邦,怎么可能把福广两地的官府都弄得服服帖帖?但如今真跟海汉人打过交道之后,他才明白这些传闻并非无的放矢,这帮人到浙江不过一年多时间,就经营出了目前的局面,而他们在南方已经经营了七八年时间,在当地的规模和对大明的渗透程度肯定也远非浙江可比。假以时日,浙江大概也会步了福广两地的后尘,无力也无心再去反抗海汉施展的种种手段。
韩正山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问道:“此地看守并不严谨,难道就没人尝试逃走?”
那人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应道:“逃?要往哪里逃?跳海游回陆地上去吗?还是逃进山里去当野人?能让你坐这里敲石子就不错了,你要是去工地上干两天,怕是要哭着喊着回来敲石子!”
韩正山听得有些无语,不过从对方的回答中他也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囚犯应该也有不同的分工,他们这种敲石子的只算是比较轻松的工作,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日子更难过。而这地方虽然看管不算太严,但因为与大陆隔绝,囚犯们似乎也没有多少尝试逃脱的欲望。
韩正山还待再问,那人已经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新人,不好好做事,晚上没饭吃才有得你好受!”
韩正山想起刚才看守所定下的工作量,再看看日头,只能长叹一口气,然后拿起锤子继续敲石头了。不管日子怎么艰难,总得先活着才能有希望。
韩正山所待的这处苦役营只是舟山群岛六个苦役营中的一个,关押的对象也是以程度较轻、危害不大,今后会进行二次安置的人员为主。也就是说这些人并没有性命之虞,今后重获自由的机会很大,能看到生的希望,自然也就没几个人会选择冒险脱逃。要知道一旦尝试逃跑,轻罪就会变成重罪,刑期也会从有期变成无期。至于敲石子这么“轻松”的活就别想了,立刻就会被安排去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工地劳作,能撑过两三个月就算命大了。
韩正山不知其中还有这些差别,只当是这些囚犯缺乏反抗精神。但初来乍到,他也不敢乱说话,否则要是有人向看守举报,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他在公门中服役多年,这种龌龊事早就看得多了,身处大牢之中,自我保护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眼见日头偏西,韩正山要完成三篮子石子却还有半篮没有完成。有负责验收成果的工头点收到他这里,只是摇摇头道:“你接着做吧,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韩正山又花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定额任务。不过他还得等着另外几名同样是没能按时按量完成劳动任务的囚犯,要所有人都做完之后才能集体离开这里去吃饭。
韩正山在船上这几天进食休息都极为不规律,身体也虚了不少,此时已经是饿得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好不容易熬到集体收工,看守这才让他们集合整队,去食堂吃饭。
此时正餐时间早就过了,食堂里也只剩下一点残羹剩饭。不过韩正山已经顾不得嫌弃这硬得顶牙的糙米饭和完全没有油水的咸菜,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仿佛碗里装的全是美食一般。
韩正山三两下就把碗里的刨得干干净净,但仍然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只能是舔着嘴唇看着旁人吃。看守见状道:“你若是想吃饱吃好,明日干活便多卖力一些,只要能超额完成任务,饭桌上便有奖励!”
韩正山心道老子在杭州城的时候每日都有人排队请吃饭,何时曾有过这样的苦日子。但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脱毛凤凰不如鸡,竟然落得个吃剩饭都要看人脸色的下场。韩正山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刚才那些囚犯敲石子的时候全都是一副心无旁贷的模样,原来都是为了能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等到另外几人也吃完了饭,韩正山心道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了,看守却下令他们去厨房洗锅洗碗收拾残局。这也是苦役营的规矩之一,凡是最后一批收工的人,就要承担起打扫食堂和厨房的任务,而韩正山进入苦役营的第一天就赶上了这个差事。
韩正山在杭州的时候一年下来也干不了这么多的活,饶是他身体还算强健,干完活之后也觉得累得不行。好在终于完事,可以回到监舍里休息一会儿了。看守又带着他去领了被褥枕头,这才安排他去监舍入住。
这处苦役营的居住安排跟移民营地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十人一间的屋子,五个上下铺依次排开。韩正山被看守领到其中一间,交给了这间屋子的头目:“赵三彪,这个新人叫韩正山,明天开始由你带他上工,顺便也教教他这里的规矩。”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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