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情,或许日后也能从海汉人那里收到一些回报。
马东强直到中午坐上饭桌,才终于找到了自己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真正原因:“怎么玉玲人没在?没叫她吃饭吗?”
马东强口中的“玉玲”便是他打算用以跟海汉联姻的小女儿马玉玲,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今天起床之后还没见她出现过。
马东强三个儿子都在成家之后自立门户搬出去了,这个家里也就马东强和一妻两妾,马玉玲是第二房小妾冬梅所生,也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这桌子上少个人吃饭,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到。
马东强见小妾冬梅面色有些古怪,没有立刻回应自己,当下便追问道:“玉玲怎么了?”
冬梅慌忙应道:“没……没怎么……就是不舒服,不想出来吃饭。”
“不舒服?”马东强察觉到有些不对,当即便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待我去看看她!”
冬梅脸色煞白,连忙起身跪下来:“老爷,请饶过玉玲吧!”
马东强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小妾,径直便出了吃饭的花厅。马家这院落一共四进,马东强和一妻两妾都住在第三进院子,而女儿马玉玲住在第二进院子里。马东强到了马玉玲所住的厢房,将门推开一看,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马东强心道不妙,进屋快步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一看,日常所穿的衣服也收走了七七八八,上个月才给她做的一件新棉袄也没了。
“这臭丫头,竟然离家出走!”马东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在与海汉联姻这件事下了血本,却没想到最后坑了自己的并不是态度暧昧不明的海汉人,而是自己的亲闺女。
马东强一回头,见冬梅也已经跟了过来,垂头丧气地跪在门口,当下斥道:“你这个当妈的怎么教她的?你知道这麻烦有多大吗?你要哭等会哭,快说她人去哪儿了!”
冬梅哭哭啼啼地应道:“孩子不想嫁给南国蛮夷,老爷又何必逼她?”
“你个老娘们别口无遮拦的,让人听了去,这马家庄上下几百口人都得完蛋!”马东强听到自己小妾称海汉人为“南国蛮夷”,当下就有捂住她嘴巴的冲动。
马东强知道海汉人虽然行事有规矩,在福山县救助了不少百姓,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善男信女,那夹河边的几棵数人合抱的大树上,还有几十颗人头挂着,全是当初与海汉交战的万家军匪徒。听说前些天海汉人又派兵进山,将万家军的余党剿杀得一干二净,之前从战场脱逃的蒲学光和甘强也都已落网。有了这种前车之鉴,马东强可不想冒任何得罪海汉的风险,特别是小妾冬梅这种嘴上没个把门的,要是被外人听了去向海汉人举告,那别说联姻了,马家庄能不能存留下去都是问题。
马玉玲不愿嫁给海汉人,马东强其实多少也知道,不过他并不在意女儿的态度。在他看来这次物色的女婿已经是人中之龙,无可挑剔了,自己女儿如果能嫁过去,那已经算是极大的福分了。但他着实没想到女儿还有这么刚烈的一面,居然事到临头还玩出这么决绝的招数。
“老爷,姜爷回来了!”便在这个时候,有家仆来向马东强报告了姜盛归来的消息。
姜盛一进第二进院子,见马东强面色铁青地站着,旁边跪着自己的妹子姜冬梅,当下奇道:“这个时候不吃饭,你们在这儿杵着干嘛?”
“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马东强气鼓鼓地应道。
姜盛不明其意,但还是打圆场道:“我从矿场赶回来,饭都没来及吃,你们要吵架能不能等我先吃了饭再吵?”
马东强虽气,但也记挂着正事,闻言连忙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有我出马,自然不在话下!”姜盛得意地应道:“送去的东西已经全都收下了。陈首长经不住我苦口婆心的劝说,最后终于是松了口,他说了三日后便来马家庄与玉玲见个面。后面的事情,就等他先见过玉玲再说吧!”
“唉!祸事啊!祸事啊!”马东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倒是大呼祸事。
姜盛不解道:“何来祸事之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让陈首长再来一趟马家庄吗?”
“本来是好事一桩,但如今……玉玲不声不响地跑了!”马东强叹道:“到时候陈首长过来见不着人,岂不是以为我们故意戏耍他?”
“跑了?”姜盛一听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转头问自己妹妹:“冬梅,真有此事?”
姜冬梅哭丧着脸点了点头道:“玉玲她……不愿嫁给……海汉人,所以昨晚便收好了衣物,今日一早就溜出去了。”
姜盛连忙追问道:“她去哪儿了?你赶紧告诉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只要能把人找回来,一切都尚有转机!若是迟了,马家庄危矣!”
姜冬梅被这两人连哄带吓,最后终于吐露实情道:“她一人去了登州。”
“登州……那是投奔她大哥去了!”马东强一听,立刻便判断出了女儿的目的。这种十多岁的小姑娘离家出走,必然得有个落脚之处,而马东强的大儿子目前便住在登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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