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乡土情感可言,说白了就是要趁着在此驻扎期间狠狠地刮一点地方上的油水。
然而登州城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叛军抢劫一空,在当地是没什么搞头的,所以兵头们自然而然就会将眼光放到周边地区。进山剿匪是不可能的,风险高收益低,对外来驻军并不划算。但以剿匪为名,在地方上征粮征赋甚至征兵入伍,这倒是性价比很高的手段。
福山县城距离登州城有百余里之遥,一般来说登州城里驻扎的军队不太可能主动跑到这边来打秋风,一是距离比较远,来回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得好几天了,二来这地方算是奇山千户所的辖区,要在这里捞食肯定会与地方卫所驻军发生矛盾,吃相也的确会比较难看。但如果福山县衙主动向登州求援,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登州驻军就可以打着救援旗号堂堂正正地进驻福山县,不用理会奇山千户所的感受。当然了,届时福山县所需要负担和奉献的物资和钱财,也得与这种救援行动有相称的数目才行。
福山县现在挤得出经费请登州援军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一点不止把总黄曲清楚,身为知县掌管这一县钱粮的张普成更加清楚,只是他先前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所要承担的风险,经黄曲一提醒,这才醒悟过来。
“黄大人说得有理,是本官考虑不周,唐突了!”张普成细细一想,冷汗也下来了。这事要是真把登州驻军搬过来了,哪怕就来个千把人,也足以让福山县城彻底沦为赤贫了。
万家军虽然可恶,但好歹暂时不会对福山县城动手,至于海汉人,目前也还没发现有这种不轨意图。但如果是登州驻军来了,就别指望那些外地兵能有什么顾忌。当初孔有德所率的东北兵在登莱两地的所做所为,就充分证明了这些外地兵行事不会有什么下限,到时候要在福山县城里来个明抢,县衙这边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不过张普成可并没有就此放弃努力,城外这两股武装势力都比守城的明军要强大,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睡上安稳觉,总得找出一个化解危机的办法才行。
张普成来回踱步许久,终于又开口道:“不如这样,设法与那伙海汉人接触一下,打探一下他们的真实意图,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黄曲道:“海汉人与我们并未发生直接冲突,也谈不上什么和解。张大人,你是想效仿与万家军达成的协议,跟海汉人也谈判一次?”
张普成点点头道:“没错,本官正有此意。想那万家军不过是草莽土匪,尚能有沟通余地,这海汉人好歹也知道张贴安民告示,财力又如此惊人,幕后应当有高人指挥。而且奇山千户所的冯大人也为其背书,想来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总得试一试才是。”
黄曲一听也有道理,当下这种情况,除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便于张普成开始商议信使人选和谈判条件。
城外的万家军此时终于等来了一个相对可靠的消息源——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甘强,在外面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是潜回了万家军在县城外的秘密据点。不过他见到万蒙和蒲学光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因为体力不支倒下了。
甘强所受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他胸口吃的那颗铅弹虽然被盔甲挡住,但冲击力却仍然震伤了肺腑,一咳一口血,连句通顺的话都说不完整。万蒙看了也不忍再斥责他作战不力,只能先叫大夫来给他诊治伤情。而蒲学光也不好对甘强发作,毕竟甘强算是万蒙的心腹,打狗还得看主人,话说重了万蒙脸上也过不去。
直到下午,甘强服了一剂药,伤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这才能将自己与海汉交战时的所见所闻告知万蒙和蒲学光,而他的描述无疑是给了两人又一记打击。
“短火铳?莫非是三眼铳?”万蒙对甘强的描述还是抱有疑惑。
甘强摇摇头道:“并非三眼铳,属下离那人不过丈余,看得十分清楚,那短铳只有一尺来长,单管却可连发,属下胸口中了一记,便险些被冲翻马下,威力着实惊人。”
“这也就是说,这些海汉骑手,每个人至少都装备一长一短两支火铳,而且都可以连发……”蒲学光一边说一边皱紧了眉头,甘强是战场老手,不可能在距离敌人极近的地方还看错,他所提供的信息应该具有极高的可信度。但这海汉人的装备也太邪乎了一点,每个人都有马还有连发火铳,来去如风,火力强大,那这仗还怎么打?
“军师,你说这到底是武器厉害,还是他们用了邪术啊?”万蒙还记着蒲学光先前的解答,试图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更为准确的答案。
蒲学光沉吟半晌才道:“这种火铳如此厉害,但以前却闻所未闻,明军阵中也未装备,只怕不是什么好来路,在下还是觉得这与邪术有关。只是海汉人有如此厉害手段,再要与其交战,就要设法逼其锋芒才行了。”
“除了镇山炮,军师可有其他破敌良策?”万蒙满怀希望地追问道。镇山炮虽然厉害,但机动能力太差,而且万家军的炮手都是半路出家,并非专业炮兵,万蒙对于自家实力还是有数的。要指望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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