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在浙江海域持续多日的行动,对海汉来说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但许裕拙和他率领的明军就比较敏感,如果暴露身份后被当地官府抓着把柄,后续可能就会有些麻烦找上门。联军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三天多时间,行踪肯定已不可避免地曝光,只是现在与联军有过接触的民众和海盗都暂时处于控制之下,而大陆上的官府和民众大概都还没弄明白这支突如其来的武装究竟是什么来头,但要是继续待下去,这身份恐怕也隐瞒不了多久。
原本联军是计划第二天便要离开温州湾北上,但赶往乐清雁荡镇的两船明军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返回温州湾内的集结地,比预计的时间晚了足足两三个小时。根据带队军官的叙述,这一趟差事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
这两船人在昨晚赶到雁荡镇之后,摸黑上岸前往乐清船帮的老巢。这帮海盗为了那十万两银子的买卖几乎是倾巢而出,留守在当地的只剩几个老弱病残,如狼似虎的明军没费太大力气就清理了这些人。但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乐清船帮存在秘密地点的银子竟然全是铸成了银冬瓜,一个就重达数百斤,再加上圆溜溜的光滑外形,导致搬运极为不便。
这种储银的办法是从北方流传过来的,财主们为了防止自家的银子被偷,将其铸成瓜型埋在地窖里,这样两三个蠹贼肯定是没法把沉重的银冬瓜给弄走的。福建这边少有这样的储银方式,派去取回财宝的军官看了也很傻眼,深更半夜的一时间又找不到绳索木棒之类的器具,连找辆平板车都找不着,只能手抬肩扛地靠着人力往船上送。
但乐清船帮这三个头目原本不多的一点才智大概都用在了藏银子这件事上,这处银库距离岸边足有两里路之遥,而且是位于一处山坡上,大大增加了搬运银子的难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埋银处并不在雁荡镇镇内,否则这帮人半夜三更这么折腾,势必会引起外界的关注。即便如此,去执行任务这几十号人也是累得够呛,一边挖一边搬,一直到拂晓时分才将这秘密银库中的银冬瓜都搬上了船。
这一夜的忙活倒也没白费,搬回来的银冬瓜共计三十二个,合计下来总值将近二十万两银子,也可见这帮人在乐清当海盗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按照双方原本的约定,许裕拙是要将这笔钱悉数交给海汉一方,作为此次临时行动的经费和奖励。
这次行动并不在联军原本的计划当中,军费开支自然也是计划外了。虽然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但联军为了能够速战速决并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在最后这一场战斗中也是投入了几乎全部的作战人员和船只,炮击海盗船队时更是火力全开,消耗着实也不算小。再加上整支联军船队在这里耽搁的几天时间,海汉这两千多人的费用,以及战后的作战奖励,算下来也不是小数目了。
不过钱天敦认为就这么照单全收好像也不太好,毕竟明军在这个过程中也出兵出力,最后连挖银库这种粗活都是明军去做的,要是自家吃完肉连汤都不给人家留一点,那后面双方再要在战场上合作的时候,明军未必就会继续尽心尽力地打好辅助了。双方互相客气一番之后,海汉这边取了七成,明军得三成,两军统帅都向属下部队颁布了嘉奖令,联军士气再一次得到提振。
当晚夜幕降临之后,联军舰队就陆续从温州湾启程离开,继续北上。少数几艘负责后勤的船只则载着这几天抓获的海盗俘虏,以及联军舰队在作战期间停靠岛屿上的一些渔民,南下返回福建。之所以连岛上的渔民也要一并带走,主要还是担心过早走漏了风声,特别是福建水师的身份比较敏感,能捂一时便要尽量多捂一时。
从温州往北,便进入了台州地界。台州东濒东海,南邻温州,北靠绍兴府和宁波府,西边与金华府、处州府接壤。台州地形以山地为主,南面以雁荡山为屏障,境内有大雷山、天台山等山峰,浙东最高峰的天台山主峰米筛浪就位于台州境内。那乐清船帮藏身的乐清湾,西边靠大陆方向属温州,东半部的楚门半岛和玉环岛,则是属于台州治下。
台州历史悠久,早在先秦时期就设有官方治所,但直到唐武德五年,台州才以境内的天台山而得名,然后一直沿用至今。
台州海岸线长度超过千里,近海有12个岛群和近700个大小岛屿,海上状况也是十分复杂。虽然没有类似乐清船帮这种规模的海盗团伙,但像宋氏兄弟之前所在的那种两三条船的海盗小团伙却是为数不少。
联军舰队的作战船只、后勤船只,再加上作为诱饵的商船船队,规模几近百艘,如此庞大的混合船队如果一同行动,很难不引起近海地区官府的注意。因此在石迪文的建议下,联合舰队还是拆成了几个部分,由商船船队沿近岸航线行进,在其偏东数海里处是中小型战船,而吨位最大的“进取号”和搭配的护卫舰、后勤补给船,则是保持在离岸大约三四十海里之外的航线行进,尽可能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因为这艘船的确外形特征太过明显,一旦露面就很难隐藏身份了。
联军在温州行动期间,“进取号”也只是在最后一战中才露面,其他时间都是尽可能隐蔽行迹,为的便是要让未来的对手料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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