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知道这大概是海汉人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错过了这个村,自己就真的会失去了利用价值,而以海汉人现有的发展速度,再过一两年,他们或许就不再需要榆林巡检司这个挡箭牌的存在了。这事办好了,那日后自然是好过得多,有罗升东这个范本在前,魏平估计自己最差也能混个“代理商”的资格,届时银子肯定是大大地有,也不会再被海汉人限制了人身自由。
但若是没按海汉人的要求办好这件事,那自己今后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榆林巡检司里一直被关到离职,或是海汉人不再需要巡检司为止。这两厢比较下来,到底该怎么做魏平心里已经有了数。
不管是任亮还是执委会,却并没有把魏平的作用看得太重。穿越集团对崖州的蚕食已经是在进行之中,不管最后能不能把罗升东的老丈人推上知州的位子,这种趋势都不会改变。即便是没能达成这个目标,也无非就是日后多费一些手脚而已,还不至于影响到穿越集团的扩张计划。
就在这天下午,李奈和魏平亲眼目睹了胜利港开埠以来最大的一波海外移民潮到来。五艘四百料的海船鱼贯驶入港湾,每艘船上都装着数以百计的移民。这些人正是穿越集团与北越政权达成协议之后,首批从北越涂山半岛大批运回的“合法移民”。
这批移民一共有八百余人,其中有近五百人是战争中俘获的南越士兵或者民伕,一百多人是从升龙府大牢中提出来的重刑囚犯,剩下的少数人是郑氏从升龙府附近的战争难民中征召而来。对于郑氏来说,这种人口换军火的交易在短期内是很划算的,北越有大量的战俘、犯人和成千上万的战争难民需要处理,而当权者并不乐意拿出粮食把这些人供养起来,与其让这些人留在安南国内成为治安隐患,倒不如交给急需人口的海汉人,换取海汉商品,特别是军火的长期折扣和稳定供应。至于说这些移民的整体素质,倒是基本都以青壮为主,北越方面并没有在中间参杂老弱病残充数的迹象。
李奈和魏平看到如此多的青壮不断地从船上登岸,都是吃惊不已。他们也知道海汉人在劳力方面一直存在比较大的缺口,但胜利港的移民数量一直都不紧不慢地保持着每月几百人的输入速度,而且来的时候都是零零散散的,顶多一两百人而已,从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规模。
李奈惊疑不定道:“魏兄久居胜利港,可曾见过眼下此种状况?”
魏平连连摇头道:“在下也是首次见到他们一次运回这么多人!难怪这个月他们一直在西边的山脚下赶着建房,原来就是为了接收这批人。”
民政部门为了接收这一批移民,从陶东来回到胜利港之后就已经开始在做准备工作。中间这二十多天时间里,已经将原有的移民隔离区规模扩建了一倍有余,目前隔离区内可以同时安置一千二百人居留,基本能够满足每月两千到三千之间的移民输入量。
新移民们下船之后就被以百人为单位集中到码头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周围是提前调集过来的大量保安和民兵。由于这批移民中有大量的战俘和罪犯,执委会对于他们可能会引起的治安问题也格外重视,专门为此布置了重兵到码头上维持秩序。军警部也提前得到了授权,如果新移民中有人带头闹事,那么军警部有权进行任何有助于平息事态的现场处置措施——比如说直接枪毙几个不听话的刺头来杀鸡儆猴。
不过实际上倒是没有出现军警部所担心的那些状况,新移民们普遍都表现得很顺从,这大概也是与他们在航程中所接受的海汉政策宣讲有一定的关系。为了这次运回的移民,民政部门还特地征召了一批之前表现较好的越南归化民,让他们在这次去越南运移民的船上充当了宣传员的角色,让这些移民在来此的路途中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到了这里之后又需要遵守哪些规矩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这批移民中有大部分都是战俘和罪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看重这次远渡重洋所获得的生机。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里,那么绝大部分人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处死,而且头颅会被挂在升龙府的城门上,用来炫耀武功或是震慑民众。
当然了,这些人即便来到了胜利港,也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人生就此得到解脱。事实上他们当中的相当一部分都会被送去田独挖矿,基本上就是被直接划进了劳改营的编制——现在的劳改人员全部都集中到了田独铁矿劳作,以便于监控和管理。在矿上干满三年之后,这些人才能有机会获得归化民的身份,但这还得看他们是否有足够好的身体来熬过这三年。
按照军警部10月出炉的最新统计,劳改营设立半年以来,共有三百余人被收监接受劳动改造处罚,其中有七十多人因为表现良好或者刑期服满获得了释放,但没能熬得住高强度的劳动而死在劳改营的人,每个月都保持在了两位数,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八十来人。也就是说被收进劳改营的犯人,每四人中间就有一个倒霉的家伙熬不到重获自由的那一天,至于像高桥南这样劳改营出身还能混出名堂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这批移民的到来,倒是为劳改营又补充了编制,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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