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时人都说男子的精血珍贵,一滴精十滴血的,说什么男人要做正事之前不能贪欢纵欲,要好生珍惜身子骨。
她有些担心他。
这皇后被养得还真是单纯,都被人折腾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有心思牵挂着那个罪魁祸首。
萃澜擦了擦她的腿心处,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一些怜悯。
“娘娘安心吧。陛下身体康健,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旺盛的精力,让他发泄一回,说不定对他精神更好。
有这空,不如多多担心些自己,人家爽过了走了,她呢,腰都快被人撞断了。
婠婠听她也这般说了,这才懒懒地拥被睡下。
但她还是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刚来的时候,我就该劝劝他别这样任性。”
其实中途她忽然想起来的时候是劝过一回的,想让他草草结束就算了,免得纵欲伤身。
结果,他莫名其妙地生了气。弄她弄得更狠了。
等她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寅时两三刻的功夫,忽然听到外面喧嚣着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
似乎是一片欢呼之声,高呼着今夜陛下大捷。
虽然婠婠困极,但是却很安心地真的睡了下来
既然欢呼了,那想来定是大胜。
他没事就好。
第二日晨起时,婠婠一边梳洗盘发,一边才听到萃澜萃霜和薛娴她们说起昨夜外头的发生的事情。
她刚收拾妥当了自己,想着去看看晏珽宗在忙什么,忽闻外头传来一阵马匹响声,还不等她出去看,外头已响起了有人给她磕头的声音。
“臣十二卫左骁卫六品司阶宇文周之,拜见皇后陛下。臣奉陛下之命前来为皇后陛下献金丝绒毯一张。”
竟然是他。
婠婠听得他的声音十分响亮,待她出门去看时,见宇文周之正恭敬地向她俯身行跪叩大礼。
“六品?好些年不见你,你倒往上升了。想来在云州这些年,还算尽心吧?”
宇文周之抬头回话:“臣之所有,都赖皇帝皇后陛下恩泽赏赐,不敢不尽心报效国家。”
虽然是抬着头的,但其实他并不敢真的朝面前的皇后面上瞥一眼过去。
说罢他便双手捧着那张金丝绒的皮子递到皇后面前来:“昨夜阿那哥齐之子叕日恩领五百骑兵叩关骚扰,言语不敬,陛下率臣等出城追杀,臣不才,不敢居功,先射得叕日恩的人头,剥了他的这张披风,献给皇后陛下当毯子踩踏所用。哦,皇后陛下,这张皮子还是叕日恩去年满十六岁时,阿那哥齐亲手赠给爱子的。”
所谓金丝绒,其实就是用一整只活的金丝猴,连头带尾地剥下来的皮子,在此基础上制成氅衣或者披风、毯子。
婠婠瞥了一眼那张披风,顿感有些不适。
金丝绒皮,前朝时候还比较常见,被传为是万兽之瑰宝,比熊皮虎皮还要珍贵一些的,达官显贵之家莫不有之。
只可惜后来,这样的珍兽被越杀越少,濒临绝迹。
魏室建国之初太祖皇帝就下令了,说自帝王、公侯之家起,皆不得享用金丝绒皮。
王公贵族、富商大儒种种,但凡有用金丝猴皮者,皆视为“身着龙袍、意图谋反”罪处。
早先有人收藏的金丝皮,为了避免再生事端,都一一烧尽了。
因为得到了魏室朝廷的保护,所以近几十年来,交州一带的山岭间才重现其踪迹。
婠婠在宫里二十来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云州关外的地方没听说过有金丝猴的,那么叕日恩的这张皮子,想来必是本朝商人偷偷猎杀了,卖出去的东西。
可想而知来路多不易。
送走了宇文周之后,婠婠叹了口气,命人将那皮子好生收起来。
萃霜又去外头打听清楚了,一一将昨夜的事情说给婠婠听。
“我们陛下虽多年没再真打过仗,可那身手丁点都没退过。娘娘不知道,那阿那哥齐自从听闻陛下和娘娘亲自坐镇云州,数日来深夜里都要派人率骑兵来城下骚扰,口出秽语。陛下原是故意忍他们几日,叫他们觉得我们不敢出去迎战似的。昨夜陛下得了密信,说是阿那哥齐的长子叕日恩窥我魏室胆弱,也要来城下亲自耀武扬威地得瑟一回。”
“谁想叕日恩这回是踢了铁板子,命都留在云州城里了。陛下亲自率人追杀,叕日恩慌忙逃窜,陛下一箭就射穿了他所驾战马的一条腿,他摔下马来,又想换乘亲卫的马匹逃亡。就当这个关口,那位宇文小将军才射穿了他的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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