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据他们所说,当初拍板交易的罪魁祸首,也就是邱秋的堂哥邱旌,已经被邱祁发落到偏远星系采矿去了,至少五年内肯定回不来,甚至临走的时候一分星币都不让带,是空着兜走的。平日里出手大方、行事体面的贵族沦落到去干卖命的体力活,若是当真在那吃人的地方待上五年,也不知道五年后还能不能留一口气回来。
明明是条绝路,偏生又给人留下一道狭窄的希望之门,让人忍不住心生侥幸,希冀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而时间过得越旧,沉没成本也就越高,越是只能在艰难困苦的日子中苟且偷生。
旁观者瞧着,想想都觉得胆寒。
“你得帮帮我们啊,邱秋,”一个亲戚说,“那时候邱祁被关进去了,我们都吓坏了,个个都六神无主的,这种时候讲的话不能当真的呀!”
“是啊,邱家的事情平时都是邱祁独揽的,我们也不懂,邱旌当时已经是唯一一个能在军部讲两句话的人了,他坚持要这么做,我们能说什么呀?”
“就是就是,邱旌出的主意,惩处他也就罢了,可不要再牵连更多人了呀!不能让邱家的根子断在这一代啊!”
“这事情当真和我没什么关系,可邱祁现在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了!”
“……”
邱秋心里十分诧异。他毕竟是当事苦主,而面前的即便只是沾边带故,也算是害过他的人了,他们是怎么有脸来找自己求情的呢?他看上去很好说话吗?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他脸上还是维持着平静,听完诸多诉苦,只推诿一般说:“我会试着劝一劝,但能不能成,这就不好说了。”
亲戚们本就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算盘,能说动他就很不错,也不指望更多,纷纷欣喜地应“好”。
而真到了邱祁面前,邱秋当然又换了种说法,是全盘为哥哥考虑的。
“邱旌是罪魁祸首,处置他没什么,正好杀鸡儆猴,可其他人也就和这事儿沾了点边儿,顶多算个从犯,与其重重惩处,不如重拿轻放,也好趁此立威,让他们都记住教训,以后不敢再随意越权。”
邱祁眸光深沉地望着弟弟,只问道:“我处理他们,你高兴吗?”
高兴吗?邱秋愣了愣。
他自己也说不好,听到这些消息时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或许是有快意的,但这远远抵不过纷涌而来的担忧。
哥哥自己都才刚出狱,就为了他大动干戈,万一被谁记上仇了,哥哥能像从前一样轻松解决掉吗?他已经不是帝国元帅了,即便明枪易躲,总归暗箭难防。
于是邱秋避而不答:“收手吧,哥。按道理说,罪行轻重不一的犯人也应当施加不同的惩罚。恩威并用,才是上位者的御人之道。”
然而邱祁闻言,只是笑了笑。
两兄弟的母亲年轻时曾是享誉全帝国的歌星,素来以不可方物的美貌闻名。兄弟俩各自继承了一部分母亲的相貌,邱秋是水滴鼻和樱桃嘴,而邱祁则是一双凤眼。
一个alpha长了双生来含情般的凤眼,算不得幸事,早年刚登上将之位时,邱祁曾被联邦大肆嘲讽过,各种地下小报都称呼他为“花瓶上将”,但他很快就以一场格兰瑟姆星云大胜震慑了所有人,创下了青年一辈中的最高功绩,甚至远超很多空熬年限资历的军部老人,以至于再没人敢拿他的相貌说事。
邱祁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凤眼拉长了,微微眯着,显得温和而无害,但嘴里吐出的话却总是强势的令人窒息。
正如此时此刻,邱祁抓巴了一把弟弟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啾啾,你不会以为我从前爬上元帅之位,靠的是讲道理吧?”
温文漂亮的凤眼底下深藏着冷静的审视和隐形的侵略,好像时时刻刻伺机而动的毒蛇。
就在这一刻,邱秋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靠山回来了。
凡能成大事者,行动总是快于言语的,邱祁也不例外。
弟弟为自己付出良多,终身标记都做了,赔上了一辈子,这让邱祁觉得自己作为哥哥很是失职,自然要想办法弥补。他将一切都打点完了,才告诉邱秋,自己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撤离路线和足够的资金、身份证明,甚至连能够抑制终身标记效果并且不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的药剂都研发完毕了,只要他想离开赫斯特,随时都可以走。
邱秋顿时像受了惊的小鹿似的,嘴里喃喃着“哥哥”两个字,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
“你想走吗?”邱祁问他。
“不想。”邱秋下意识道。
自从和赫斯特完成终身标记,邱秋就没再产生过离开的心思。标记像是一个无形的死结,冥冥中将两个人牵连在一起,不论它绑得漂亮还是混乱,哪怕绑得再难看,两头吊着的人都再没了分开的可能。
更甚者,赫斯特如今贵为军部元帅,权柄无两,即使是曾荣极一时的邱家,眼下也有仰人鼻息之处。离开与否,哪儿是邱秋能说了算的?
他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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