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
山鬼嗤笑,懒再言谈——此人大言不惭,多语也为枉然之势。
抬眼见院中确有棵屋高楝树,欲有走近打量却听天傀道:“此树有辟邪之用”
山鬼笑而不语,抬手接起一颗迎风落子,凑近把玩细看。
一刻钟后霍泉宗打个哈欠出来:“魌鬼鬼业虽是不善却也出自凡人,方才施减许多,并无大碍。至于另一鬼物所施应是临前怨念,横竖不过减寿几年”
“不过”,霍泉宗忽然发笑,“这几日季大夫会有所不同,无需大惊小怪”
此难本为贵华而起,山鬼并无道谢之意。思忖番想起什么,眼中生出笑意:“魌鬼今夜放出诸多邪祟,大师可要视而不见?”
霍泉宗轻叹:“此事交由贵华去做,也算给季大夫赔不是”,顿了顿,“不过贵华尚是入门,此行与由同去,不失为戴罪立功。天傀,明日你携我口信要由听令”
贵华怔愣一下,万般不愿地握拳应是。
山鬼戏谑:“大师当真用人有方”,想是那山精重回门下修炼,欲尽俗情。
霍泉宗并不应他笑言,倒是打量起他面容来:“这模样倒是好,起码叫季大夫夜行无惊”
“他早习惯原样,此副模样反倒要他生怕”。想来倒是好笑,早有要化此样之势却至今日才有成言。
“你们二人倒有意思”,阴阳两存不说又同为男子。霍泉宗笑,扭头要天傀将季向秋置入客房,自己随之回房安睡。
山鬼见季向秋全身无恙,神情安稳,当即谢他好意地执意抱他回村。
此时天黑难视,路上无人,送他回去反倒多有方便。况且未必想与这深藏不露的道士多处一地。
天傀见他们离去,迟疑一番问道:“大人,为何要救那人?”
“毕竟是贵华惹祸牵连,况且又是受魌鬼之害。想他魌鬼本就眷恋人世,奈何鬼业持身作乱,若是久留某地定引疾痛肆意。如今一乱也好,叫他离开此地,不引民忧”
“大人对魌鬼之事了如指掌?”
霍泉宗一愣,干笑道:“我见凡人俗书皆是如此陈述,想来并无二异。天傀,听闻严家公子离家而走,你猜他日后可有归家?”
“大人说笑,如何猜得此事”
“我猜不会。魌鬼生得自私,自持有几分凡人俗情便妄图如人过活,却不知人间讲究两情相悦。如此勉强,到头不过雾里看花,难寻真意”
话落一阵秋风狂肆,院中楝树枯叶纷落,引得沙沙作响,甚是清冷。
回时星影成群,山鬼一路背他回村,不时远望提防可有路人夜行。
到村口时渐有力不从心。山鬼叹气,将他换至身前扶靠,盯视半晌忽然回神呆愣,捧起他脸细细打量。
方前未想,如今细摸才觉他肩臂与掌腕纤瘦许多,五官柔和,轮廓渐轻,唇红齿白,宛化另一人。
山鬼听远处犬吠几声惊有回神,又想霍泉宗之言这才恍然大悟。暗恼多事之秋间身回住所,懒与他更换衣物便闭目而休。
“黎跃”
山鬼闻声皱眉,不耐道:“谁人吵闹”,睁眼间看清头顶一人,见他清醒当即满脸笑意地将衣物递与他。
那人面容秀稚,身材清瘦,年岁不过十七模样,青丝如瀑,随意束起一尾悬挂身后,叫人看了不禁生些恍惚。
山鬼闭目又睁,见他行事利落地准备早饭,不禁想起昨日之事,沉默半响:“……你可是季向秋?”
季向秋一愣,狐疑看他:“可是睡糊涂?师父上月走时还嘱托你不可贪睡惫懒”。一双秀眸清澈明亮,分外认真。
山鬼无语。昨日虽知霍泉宗所指不同是为眼下逆生之势,不想竟同记忆一并逆失。
思忖间摸了摸脸,一时不知是为巧合还是天意——此脸随先前药书里画像而成,是为黎跃年少容貌,虽隔数岁倒与季向秋此时记忆差别不大。
季向秋不知此间记忆差距十年,只道屋院多有不同,暗叹几声后未有多思。抬眼见他不为所动,无奈道:“快些梳洗用膳,今日还要采药去卖。你也知师父随心无影,今早我见米缸过半,若不勤些换钱只怕难过寒冬”
山鬼哼笑:“你倒比日后爱说教”,说罢见他三两下将早膳入腹便起身寻上山器物,不禁啧声将他拉住。“季大夫”
季向秋刚疑他为何一口一个季大夫:“这是何意?”顿了顿,“可是余下不够果腹?”
山鬼却是取笑:“季大夫怎如此心疼此人”。方才他碗中独有半碗白粥,锅中却两碗有余。
季向秋不明他意,倒是觉他掌心冰凉,敛容道:“你手凉得不行,想是因昨夜未盖被褥……你小时便体虚多病,如今天寒更该注意保暖。我去拿衣物给你”
山鬼见他喋喋不休,甚是吵耳,不禁下意识捂住他嘴,眼中含热:“取暖之物独你有用”
话落将他打横抱到床褥上,不由分说地脱他宽大许多的衣物。细瘦身子映入眼中,脖间嫣红含颤,双手挡在胸前挣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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