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原本这鬼面目青黑丑陋,现今却有淡化的更近常人肤色。倒不算显而易见,只因昨日云雨温存时脸面贴近,观察入眼,难免有所察觉。
山鬼却笑,颇不在意:“许是吸你精魂后得有所偿”,说着悬足坐起,“方才便听院外声响,那小姐该是来谢你”
话音刚落,果真听闻阿圆声响,询问他可要早起用膳。说来还不知昨夜这一人一鬼所历为何,只知周荼在房中闭门不言,若有关切也只道心绪起伏有惊,不愿示人。
季向秋未有多留,用过早饭便作礼告退。不过出门后难免不安,试探着询问身侧鬼物:“此事当真妥善?”
山鬼哼笑,环胸行步,不急不缓:“若是担忧,你何不冲门一探究竟?”
季向秋敛容叹息:“不过怕你对她行有不轨”,想他极贪色欲,若有邪念,昨夜并非不能趁虚而入。
本是无心多想,不料山鬼脚步一顿,轻笑道:“分明是她行有不轨”
“……何意?”
山鬼仍笑,眼中灼热,叫人难摸其意:“我若说那小姐早与人行过周公之礼,你可觉我无中生有,坏她名声?”
“非我有心窥探,是她昨夜诉说许多,道出那人走后不久便怀有身孕,她本想私逃寻他,未料遇父阻拦,胎殒腹中,后闻他死更是痛不欲生,几度寻死。昨夜她见起我来又忆当年醉生梦死,想与我再行欢情一场”
季向秋愣住,不知言语为何,只道心绪发直,难有回转。
山鬼也不理会他信与不信,直言又道:“她在房中却不是愁绪未断,而是为昨夜含羞带愧,毕竟是你寻法叫她如愿,难免心虚”,顿了顿,话锋突转:“不过你无需再有操心,此事她早与郎君坦明,是心知肚明间定下的婚事”
山鬼见他眼神略有呆滞,知他迟疑难信:“我无心骗你,只因此事颇有趣性,想你同听”
季向秋心中一沉,不再言语——想来他人之事与他何关,不过成一闲嘴路人,道听途说。况且……此事多有繁杂,权当不知为好。
“季大夫”,山鬼路过些小贩摊前,眺望两眼,随后跟他身后,若有所思:“说来那阿圆伺候你用早膳时不知为何叫我想起一问,望你解答”
季向秋却不说话,听他又道:“赏她声音灵动之人可是那黎姓公子?”若非心上人称赞两句叫他嘴酸心醋,不然怎记忆颇深?
“是”。街上人来人往,无人在意他自言自语。
山鬼见他坦然带笑,视线流落各处,神情从容,不禁反倒怔愣一下,轻哼道:“你当真喜他极深”
正觉慵懒无趣,山鬼忽见身前有一首饰摊,人群拥挤观摩,探看一番才知是摊侧置有饰品原料,此刻正有阔客出钱只为亲手造一双龙银饰。
本为无心观摩,山鬼忽觉思绪闪映,后知后觉什么的在掌中化出一只耳饰,双目灼热,看向同样看过来的人。
季向秋眼见那饰品,当即神动敛容,做个嘴型:“还我”
“偏不”,山鬼哼笑,转眼间又不知将耳饰化在何处,再难寻影。
季向秋想起这鬼怪倚仗此物行的许多捉弄,不禁心中一沉,无心留恋街市地转身回村。
“季大夫”,山鬼见状连忙跟随,眼中带笑,“你怎生起气来,我并非不还你,只是怕你拿回此物后便将我抛弃”,见他不理,又问:“此物可是那黎姓之人亲手打造赠予你的?”
“与你何关”
“季大夫总说气话,你我缠绵同欢,总归存有温情,怎会无关。况且没准日后你我人鬼生情,缠绵悱恻,坦诚相待,总归会有知晓,这早知晚知早晚得知的,与其自猜不知,不如求你告之”
听他言语头头是道,绕得他头晕眼花,于是叹息一声,索性全盘相告:“此物是我亲手所制”,顿了顿,“他不爱此物,我只好收回作藏,孤芳自赏”
“那人倒有眼光,想此物不美不丑,确该还你自用”,山鬼不觉言语伤人,同时两眼张望,寻看趣闻——路见一老人与一店铺老板生起争执,看客渐涌,细听半晌才知原是老人昨日花钱三十文购置什物,今日同钱重购惊觉数目不对,转而要与老板寻个公道。
可怜老板一头雾水,前问伙计后查账目,这才知是今日置购样物与昨日不同,故有价同物少。老人年岁糊涂,细听许久才有恍然大悟,讪讪而退。
季向秋见他看得津津有味,不禁笑道:“你倒生得八卦”,说罢似有想起谁人,神情一顿,不再言语。
正午时偶有几人来他住处寻医问药,而待他一一诊治后眼见时日恰好扭头又背筐上山去。
山鬼长居山野自是觉山中无趣,奈何无人能有见他,只得随同前去打发闲时。
“说来”,季向秋见他在身后飘动跟随,神情不耐,不禁叹息问:“你知何处有释风草可采?”秋意渐深,朝暮入风,露重体寒,村中常有老人前来求此祛寒去风之物。
山鬼哼笑,不知侧首看向何处:“自我有识以来皆在洞中,如何知晓,况且怎知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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