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被我抛起来,另一只手接住了之后干脆利落地合上了扇子。“如何?”我笑着对谢镇山道。谢镇山点头:“这些旁门别类的东西还是你学的漂亮。”“我全当叔公是夸我了。”说罢,我将扇子丢回温喻之怀中的木盒里。我没用多大力气,但那血扇太沉,还是将他砸得晃了晃身子。温喻之看了一眼盒中的血扇,疑惑地瞧我:“尊主为何不收?”我摇摇头,笑道:“此乃是温家祖传的东西,本尊收它实在于礼数不合。心意本尊领了,喻之还是将东西收回去吧。”“有什么礼数不合的。”不知怎的,温喻之的语气忽的急了起来,“在下既将东西带来了,尊主自是收得,更何况——”像是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温喻之急急收了声,蹙着眉低下头去,薄唇紧抿着,透着一丝懊恼。我瞧着他,觉得他的反应古怪,却在那古怪之中又觉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来。就好像温喻之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已经在我面前展露出许多次了一样。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不像。 休怪本尊玩死你他的反应实在叫我起疑,只是因着现在有旁人在,我也不好直接了当的问,便寻了个由头要带温喻之出去。谢镇山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却还是点头放了人。我带着温喻之从前厅出来,往后院的我的房间去。从前厅到后院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每走上一步,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响,听着叫人心烦。“喻之,本尊是不是在何处见过你?”我踢着块石子,状似无意地问。闻言,温喻之脚步一顿,有些愕然地看着我。“怎么了?”我问。温喻之那漆黑如深井的眸子泛起涟漪,转瞬又隐去,长长的眼睫垂下,叫我看不出喜怒,“无事,只是不知尊主因何发问。”“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用了几分力,将一块翠色的鹅卵石踢出去好远,抬起头来对他笑笑,“所以说,究竟是有,还是没有?”温喻之微扯了扯唇,清雅又端方,笑得好看的紧,但实在看不出有几分真心,“从未见过。”我不信温喻之的说辞,但眼看着他是个嘴严的,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也作罢,只带着他往我的房间去。我叫温喻之出来,不只是要问他这些,更主要的还是要仔细瞧瞧他的身子,为他配一副猛药。
温喻之显然也知晓我的意思,所以乖乖的抱着匣子跟在我身后。到了后院,我朝院门口候着的小厮勾了勾手指,“过来。”小厮走过来,笑着躬身行礼,“少爷有何吩咐?”“去备纸笔来。”我吩咐完了他,推开房门,侧开身将温喻之让进来。温喻之跟着我进了屋,一抬头,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忽有些羞囧地低下头去。我觉得疑惑,也回身朝身后看,便见那贵妃榻边的玉色屏风上搭着的衣裳。——是方才被茶水粘湿的那身衣服,我换下来之后便随手搭在了上头。我又不是女子,便是打赤膊也没什么,却不知温喻之为何红了脸。眼见他不动步子,我走到屏风边,伸手将青色的袍子连同雪白的里衣一起扔到贵妃榻上,被屏风隔开了,温喻之才有了反应。若是放在早些,我必然要揶揄他几句,只是现下我觉得他不老实,所以便也歇了心思。温喻之在我对面坐下,将装着血扇的匣子放在桌上,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尊主还是将东西收下吧,也算温某不虚此行。”“从人手里夺宝贝的本尊见多了,像你这般上赶着要送的,倒是头一回见。”我扫了他一眼,将匣子推到一边。我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旁的事回头再说,你且将手伸出来,让本尊再瞧瞧你的脉象。”温喻之点了点头,说:“有劳了。”说罢,他将撩开袖子,把那节白生生的手腕伸到我面前。他的手腕雪白,薄薄的皮肉之下可见跳动的淡青色脉搏,蕴着与他文弱外表不符的力量,只是手腕上的狰狞伤疤看着实在扎眼。我又探了一番他的脉象,见还是那般急乱如麻之后,也明白了该如何用药。“喻之,本尊不喜欺瞒。”我抬眼瞧他,指尖摩挲着他腕上的疤,“本尊再问你一次,我们是否在何处见过。”“不曾。”温喻之答得极快,只是眼神有些飘忽,视线四处乱飘,却无论如何都未曾放到我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问心无愧的样子。他的嘴严的很,严得我心头火骤起。我轻嗤了声,伸出冰凉的手往他的袖子里探去,冰得温喻之的身子颤了颤。照理来说,碰上我如此戏弄,便是个神仙也该羞恼地将我推开,可温喻之却不知为何定在原地,半点推拒的意思都没有。他垂着眼睛,乖顺的任我抓他的腕骨,任我恶意的用指甲搔刮他的皮肉。也许许怡安的话是对的,我骨子里就带着恶劣,此刻的温喻之乖顺极了,我却还不想放过他。——我想看看,眼前这人究竟能乖巧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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