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
灯塔水母亮得灼眼,它惊呼道:“蓝鳞怎么回事,他都快攀上去了。”
那是一缕残魂,取其深重的执念留在秘境之中作为考验的一部?分,怎么?可?能独自攀爬上苍生崖。
事实上,他们也并非一定要弟子攀上山崖。只要?肯坚持、不放弃,有一颗不畏艰难险阻、勇于攀爬的心,在到达他们身体的极限后,往往就能抵达可以休整的半山腰。
半山腰的位置并不同,它取决于每一个接受试炼弟子的自身实力。
蓝鳞当初太急了,根本没有停下来思考、休整。而这一次,他摔下?来后休息了半个月本就有些离谱,现?在,居然一鼓作气地游了十几丈……
乌龟:“小鲛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比攀崖更深的执念。”
深海鲛族数百年都没有小鲛出生。
作为肩负鲛族生死存亡的少主,在残念本就没有太大判断力的情况下,认定小青果为鲛族幼崽,想?要?带着幼崽攀上岩壁的决心显然让他超常发挥了。
“小果子的鼓励也很重要?。”
试想?,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旁边有个人一直在替自己?欢呼、呐喊,献出?了满腔赤诚,谁都会变得更努力,不愿辜负这份期待。
在原定的试炼里,蓝鳞会一次次失败,心若死灰。他会躺在山崖底下,逐渐虚弱,鱼鳞脱落,像一条被?风干的鱼。
他眼中再无神采、身下铺满一地黄金。
他会无意识地发出绝望的呓语,影响到其他人的心神,让人仿佛至于深海海底,被?冰冷的海水不断挤压,只剩窒息和绝望。
曾经有很多人在这一关放弃。
能走到这里的生灵,心地都坏不到哪儿去。
他们会劝一劝蓝鳞,然后在征得同意后捡走地上的金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
“轰隆”一声响,好似落雷击中山崖。
蓝鳞再次从空中跌落,他满眼绝望,只能拼尽全力将小鲛藏在自己的双臂之中。
即将坠地时,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
身下是柔软的藤网挡住,缓解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耳边听得咔擦咔擦的声响,藤蔓不堪重负断裂开,他再次坠落,摔在地上还弹了弹,尾巴拍打在地上,溅起了大片的泥。
“又失败了……”
赤红的眼睛好似浸泡了族人的鲜血,一股绝望的气息在心中逐渐弥漫——
下?一刻,他耳朵一疼。
被雨浸泡的尖耳变成了长且透明的鳍,此刻正被?人拧在手里,“蓝鳞,你竟敢偷我的崽!”
绝望还未释放,便被?彻底打断。
蓝鳞知?道,他不应委屈。手中捧着的鲛人,的确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乖乖。
于是,他怀抱珍宝,小心翼翼地问:“可以让他也做我的幼崽吗?”他仰头,长长的睫毛轻颤,白皙的脸颊上浮现?红晕,蔚蓝色的那只眼睛里好似藏满溺人的深情:“我想与你一起抚养幼崽。”
“你身上……”蓝鳞顿了一下?,继续道:“并无合道契约,不如,我们结为道侣。”
水母大惊,往云下?一扑:“蓝鳞日后的道侣可是惊天崖的小符仙,他们两个……”
乌龟一爪踩住它的须,“蓝鳞已经死了。”
水母反应过来,闷闷不乐地闪出暗沉的光。
是啊,都死了,化成了劫灰,重归天地。
留在下?面的,只是一缕残魂而已。
崖下?,蓝鳞从鱼尾上拔出一片颜色稍青的鳞片:“这是我的护心鳞,它是蓝鳞。”
他浑身赤金鳞片,唯有一片蓝鳞藏在层层金鳞底下,是他的命门所在。
献出?蓝鳞,对鲛人一族来说,便是合道之约。
蓝鳞一脸忐忑,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初见时一脸冷漠的鲛族少主,为了得到幼崽的抚育权,可?以说?是付出?了所有……
在他说?完之后,天上一道惊雷炸开!
金色闪电如在夜空中遨游的巨龙,将黑色的天幕都刺啦一声撕开裂缝。
秦七弦:……
合道这话可不兴说。
头上的闪电可真像条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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