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鹏见谈判成功,得意地回头,果然还是他聪明,只要抓住人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不对……
地上的人呐?
倏地发现陈小南不知道何时醒来,胖胖的小身子已经挂在船舱的窗户上,要掉不掉。
他奶奶的,都肿得像头小猪崽,浑身伤痕累累,这小娃到底哪来力气爬上去的!
这人比人差距咋就那么大?
他家的王瑞被打一下屁股,都能哭一天!
难道真是遗传?
王少鹏扭头弯腰冲进去,试图抓那两条小腿:“兔崽子,你不要命啦。”
“坏蛋,不要碰窝。”陈小南身上全是汗,眼睛肿得连缝隙都消失,彻底看不清,他只能听见脚步声。
他害怕极了!
一定不能再被抓回去,他要跳海!
身子扭啊扭,彻底挣脱出窗户。
噗通!
无数水花溅起来,小小的人儿瞬间迎来灭顶之灾,沉下去,消失不见。
噗通——
噗通——
张钰青和陈北生同时跳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北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掏出木仓,举起来就射击,一连射了四发子弹。
王少鹏的胳膊和大腿全部中弹。
他扭头错愕地盯着那冒硝烟的玩意儿,剧痛从四肢百骸传遍全身,一直到大脑神经。
痛得他支撑不住身体,软倒下去。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胜利者呀?
哦……
对了,他低估那个该死的兔崽子,兔崽子每天傻乎乎盯着窗户傻笑,并不是因为海鸥有趣。
而是兔崽子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跳窗逃跑。
“真不甘心啊,为什么连生的孩子都比不过?为什么我一直在输……”
“去监狱里问吧。”陈北望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手铐,给他拷上。
又从他的船上找出数巴手木仓。
懒得回答他这种计较了半生的问题,陈北望转头看向海里。
弟弟和弟媳跳下去半分钟了,还没上来,他的心越来越压抑,不会是孩子出事了吧?
他刚脱下外套准备跳,就见平静水面泛起了水花。
弟弟和弟媳冒出了头,浑身湿透,水上阻力太大,艰难地抱着晕过去的陈小南,把那小小的身体举起来。
陈北望欣喜若狂,急忙低下身子,把儿子抱上船。
他不停给儿子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没有一点反应。
那苍白肿胀的小身子冰冰凉凉。
陈北望眼睛通红,他按压儿子的小胸膛:“小南,快醒醒,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鸡腿,去公园里玩蹦蹦床,蹦蹦车!”
张钰青在陈北生的帮助下,缓慢爬上船,累得喘不上气。
她爬过去,把挡住视线的湿发拨开,不停地轻喊:“小南,小南,钰青阿姨最喜欢你了,你醒来好不好,我做炸鸡给你吃——”
陈北生在水里没上来,船太小,容不下太多人,他漂亮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暗淡。
怎么会?
他的侄子三天前还活蹦乱跳,偶尔他有空,去幼儿园接他回来。
饿了就缠着他这个叔叔要买吃的,鸡蛋糕一次可以吃三个,不给吃,就会撒娇一直黏着他走来走去,眨着大眼睛拍拍肚皮,表示饿饿,那么可爱的娃儿,怎么就死了呢?
中弹的王少鹏躺地上大笑。
他看着不断给小兔崽子做人工呼吸的陈北望,笑得全身都在颤:“哈哈哈哈哈……”
陈北生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爬上船,去船舱里踩住了王少鹏流血的胳膊。
“啊!”王少鹏笑不出来,好痛!
“我大哥把你当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却对着我大哥开黑木仓!”
王少鹏咬牙嘲笑:“是他傻呀,我是走私犯的儿子,怎么可能和他一条心,他不设防,被我算计,他活该;还有,他明明都搜集了那么多证据,分分钟就能让我坐牢,却还以为我是迫不得已,还想给我机会,他这样的大善人不死,谁死?”
“王八蛋!”陈北生又用力一脚踩下去,“你们父子简直无可救药,不光害了我大哥,还害了我师父!”
王少鹏痛得冷汗狂冒。
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忘大笑:“哈哈,吴鸣那个傻子,被个女人骗得晕头转向,他活该呀。周童那个纪检组的处长一直在第九厂不走,以为能调查到吴鸣挪用的公款去处,他却不知道,那些钱,早就进了我们父子的腰包,哈哈哈……”
陈北生发现王少鹏在破罐子破摔。
为了激他说出更多的事,他质问:“你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最后不也藏在深山老林,不见天日!”
其实,他也不确定钱的去处,只是随口胡说的。
但必须找到才行,还师父一个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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